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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外雨潺潺,湯舷給楚行舟送來了各縣長官對各縣的支出收入告。
楚行舟隨意挑了一個縣的報告,坐於書案前仔細算了報告中的五日結果,卻發現有許多數字都對不上。
“不對啊……”楚行舟喃喃道,“這明顯入不敷出啊……”
不管是糧食還是金銀亦或是其他,都對不上。
她又查看了一下是哪個縣的報告,意外發現,竟然是災情最嚴重的安平縣。
據她了解,安平縣的縣令胡承憲已經在任十幾年了,怎麼還會將一份明顯有漏洞的報告呈上來?
看來她必須與胡承憲當麵談談了。
湯舷坐在一旁正吃著盤子裡的糕點,想起近日看見的場景,邊吃邊道:“大人,又有百姓跑到湘河邊上了,這個月都不知道要淹死多少個人。”
楚行舟手中的筆一頓,不解道:“連日暴雨,死去的人已經夠多了,他們為何這般固執?”
糕點實在噎得慌,湯舷又連喝了好幾杯水:“聽聞百姓中有人故意煽動人心,引得百姓紛紛往湘河那兒跑,我們怎麼攔都攔不住。”
楚行舟不禁聯想到自己初來衡州時,在人群中聽到的那些斥責官吏的慷慨激昂的話語。
難道說,這二者有什麼聯係嗎?
是否是同一群人在挑撥?
若真的是,那麼他們又是經過何人指使?
楚行舟痛苦地抓著頭發。此時腦中思緒如一堆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湯舷見她如此痛苦,以為她是看數字看得太累了,於是悄悄提醒道:“大人,老崔平日裡看數字看得最多,需不需要喊他來幫忙?”
楚行舟抬頭,問道:“你和李州同從前難道都沒有接觸過賬本一類的東西嗎?”
湯舷搖搖頭:“我就不用說了,自從我當官以來一直都清閒的很,從來沒有人給我委派任務。李州同也對數字一類的不太敏感,故而計算收入支出的事他從來不參與。之前的賬本也都是歸由每任知州管理的。”
“湯州判,其實我發現你算賬的本事要比崔通判更加厲害。”
湯舷頗為得意地自誇道:“那當然,小的時候我爹就喜歡抱著我算賬目,後來我也跟著我爹學了一段時間。計算數字,對我來說簡直是遊刃有餘!”
“是麼。”楚行舟彎了彎唇角,“那賬本你來算吧。”
“啊?”湯舷撓了撓頭,“可這不是老崔應該做的事嗎?我來做會不會不太好。”
“你不是說你算帳很厲害麼,讓我瞧瞧你的本事。”楚行舟道,“崔通判也很累,論資曆,你比他要老道。總不能你什麼事都不乾,所有事都壓在他身上吧?”
湯舷想了想,覺得確實是這麼回事:“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