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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酬都走遠了,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不知何時,蕭行徹出現在她的身邊。
楚行舟抬眸看向他,不知為何,總感覺他方才的話裡透露著一股醋味。
“他隻不過是說了一句擔心你的安全,就讓你為他魂牽夢縈啊。”蕭行徹雙手環胸,挪開視線,語氣中帶了點陰陽怪氣。
“你聽到了?”
“不讓聽嗎?”
楚行舟搖搖頭,剛想回答“不是”,但是又想到自己從未見過師兄今日這副模樣,於是計上心頭:“是啊。誰讓你聽的。”
蕭行徹沒料到她會這麼回答,心頭一震。
“衍止不先擔心自己,反而擔心我的安全。難道我不應該感動嗎?”楚行舟唇畔含笑,瞥了蕭行徹一眼。
心頭又是一記重擊。
蕭行徹氣鼓鼓的不說話。
“師兄你當初不也說過衍止為人不錯嗎?我現在覺得你說的真對,衍止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蕭行徹懊惱地想,他當時到底是腦子抽哪根筋了,為什麼要誇雲酬……
“此時非彼時,難道隻是因為我誇過了你就一定認為他人好嗎?”
“怎麼,就許你州官放火,不許我百姓點燈啊。”楚行舟壞笑著,朝他挨近了幾分,“師兄,你知不知道你的耳朵現在很紅啊。”
蕭行徹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轉頭見她一臉得逞的表情,知曉自己方才是被她戲耍了一番。
羞憤之餘,他伸出一隻手捏住楚行舟兩邊的臉頰,恨恨道:“師妹,翅膀硬了,竟然會戲弄你師兄了。”
楚行舟被他這麼一掐,氣得直拍他的手,嗚嗚道:“我實話實說!”
蕭行徹見她想要說話但是因為被捏著臉頰而說不清楚隻能無可奈何乾著急的模樣,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楚行舟總算擺脫了他的魔爪,剛想說他。但是見到他輕鬆愜意的笑容的時候,頓時感覺話都哽在了喉嚨,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蕭行徹的眉眼在笑起來的時候,會顯得格外繾綣。尤其是當他含笑看著一個人的時候,那股溫柔就好像要溢出來一樣。無論楚行舟看過多少次,她每次都會不爭氣地淪陷。
就像是雲霧中暗暗托起的一輪明月,萬山中高高載起的一片薄雪,冷露中靜靜流淌的縷縷桂香,春和景明時落在湖心的浮玉桃花——她願意用世間一切美好的詞語來形容他。
楚行舟呆呆地望著他。
蕭行徹目光順勢向下一掃,就掃到了她嫣紅的唇瓣。塵封的回憶猶如潮水一樣席卷而來,他立馬笑不出來了,不自在地彆開目光,抿了抿唇瓣。
他轉移話題道:“今日我路過農田,看見百姓都在種水稻,你要去看看嗎?”
“真的?”楚行舟一聽,開始興奮起來,“我要去我要去!師兄,快帶我去看看!”
還沒等蕭行徹說話呢,她便提著衣袍開始往郊外跑過去。
蕭行徹看見她頗具活力的身影,心底也不禁開始恢複了生機,跟在她的身後一起去了農田。
一場春雨剛過,雷動驚蟄,此時韶光照耀著大地,春風亦送來了翻動泥土的氣息,但見田畝縱橫,碧野連天。原本苦不堪言的百姓如絕處逢生,紛紛開始下田勞作,嫩綠的稻苗被他們捧在手心,如視珍寶。
楚行舟的腳步在一老人家麵前停了下來,她盯著他手中的稻苗道:“它真好看,以後一定長得很好。”
老人家雖然臉色依舊蠟黃,但是喜悅的心情令他的眉眼舒展,他笑眯眯地對楚行舟說道:“你知道怎麼看稻苗有沒有生病嗎?”
楚行舟此時並沒有穿官袍,老人家估計是把她當成了尋常人家跟著一起出來學習農事的少年。
她興致勃勃地接話:“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