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解釋了一番,希望父皇能明白他的想法。
皇帝聽罷,沉吟良久,歎息道:“但一個皇帝要了解的,遠遠不止農與民,還有許多東西,你隻有學會了這些,日後才能控製整個國家來達到你的目的。”
我?皇帝?
孟柯心下疑惑,他不過是一個半路歸來的皇子,能學到什麼東西?更何況孟桓比他更有才能,也更加適合做皇帝。
於是他說:“父皇,兒臣沒想過做皇帝,兒臣認為,弟弟比兒臣更加適合做皇帝。”
一提及孟桓,皇帝急了,一個巴掌甩過去,怒道:“你懂什麼?他不是朕的兒子!隻有你,才是朕唯一的兒子!”
孟柯怔愣在原地。
“朕費儘周章才將你找回來,不是讓你做個隻知農事的懦夫。你是大周的繼承人,這個皇位隻能由你來坐!”
原來,父皇找回他,不是為了什麼父子相聚,而是為了給江山找個繼承人,這個人,必須得是皇室的血脈。倘若他的哥哥沒有死,他一輩子都不會被找回,一輩子都會留在衡州。
孟柯回去後,一夜沒睡。
而皇帝則趕鴨子上架似的,過了沒多久,便將孟柯立為了太子。
孟柯能看見孟桓臉上失落的表情。
是啊,明明自己更有能力,卻因為血脈而要居於自己一個庸人手下。
孟柯很敬重孟桓,他也是真心的將孟桓當成自己的弟弟。他不看重什麼血脈不血脈的,若是一個人能給天下創造盛世之舉,那麼何須介懷他是否是皇帝的親生兒子。
可他選擇將這個秘密永遠留在心底。
孟桓不知道這件事,他依舊將自己看作是皇室子弟,這樣可以避免許多麻煩。
**
熹和二年,孟桓再一次欲前往西境。孟柯給他設宴,僅他們二人。
孟桓的心不在這兒,喝酒也有一杯沒一杯的,顧左右而言他。
孟柯知道,時候到了。
這個皇朝瀕臨破碎,蠹吏橫生。父皇好不容易撐了下來,將這飄搖的江山送到了他的手中,自己去給列祖列宗交差了。
而他的生命,注定是不會光彩的結束了。
想必孟桓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看著受苦受難的百姓,心中的不甘與欲望無限放大。他想要登上皇帝的寶座,想要證明自己才是當皇帝的最佳人選。
孟柯嗬嗬笑了幾聲,說道:“子甫,急著回去便回去吧,不必久留。”
孟桓看了他幾眼,思慮之餘,點了點頭,起身拜道:“皇兄,臣弟便先行一步了。”
孟柯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揮了揮,笑容依然滿麵:“嗯,去吧。”
他望著孟桓的背影漸行漸遠。
這或許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麵。
未來,他們注定會成為敵人。
“不要回頭啊,弟弟。”孟柯輕輕呢喃著。
**
熹和三年,孟柯偷偷地又回了一次衡州。
隻是麵前的衡州,已經完全不是原來的樣子。他行走在田野間,總覺得這片天空灰暗陰沉,永遠得不到陽光的眷顧。
像極了百姓的生活,像極了國家的未來。
也就是在這條路上,他碰見了一個人。
這個人站在田野裡,穿著粗布衣裳,卷起褲腳,渾身臟兮兮的。他時不時地撓撓腦袋,唉聲歎氣,然後又彎腰翻翻泥土,打量著土地的成色。
孟柯感到好奇,出言問道:“誒,天色晚了,還不歸家嗎?”
那男子看向他,先皺了皺眉頭,然後不可置信地打量了他一番。最後他疾步上前,朝他跪拜道:“微臣參見陛下!”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