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餘和伊瑟爾都不知道他們入了鏡頭。
勉強和好完的兩個人順著路邊不時出現的小箭頭走。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有些懷疑, 但兩個商量了會,還是決定順著這可能的陷阱繼續探索。說到底,其實兩個人內心深處對作死是有些躍躍欲試的。
【這兩名幼崽看上去好輕鬆啊】
【咦, 我怎麼覺得他們有些眼熟?】
彈幕討論間, 有無聊的觀眾翻出了之前的鏡頭,裡邊儼然是被眾星捧月簇擁著在人群中間的金發幼崽。
就連玩家們也好奇不已。
【上一個關卡感覺似乎對崽崽他們都沒有阻礙】
【哈哈哈,隻能說這兩個人搭檔起來雖然搞笑和意外多了些,但是實力在,一些小困難是奈何不了他們的】
唐餘走近後才發現,他們似乎不知不覺來到了一條河的附近。
【歡迎你們來到真理之橋。】
係統溫柔的女聲低低地響起。
真理之橋?
唐餘和伊瑟爾對視一眼。
唐餘:“伊瑟爾,你有聽說過真理之橋嗎?”
伊瑟爾:“我隻知道真理之問。”
連真理之問都不知何物的文盲唐餘萎了,有些不好意思詢問這是什麼,但到底還是好奇。
“真理之問很難嗎?”
伊瑟爾愣了下,他想了想,說道:“其實也不算難,不知道是誰閒得無聊拿出來唬人而已, 可以不用在意。”
唐餘乖乖點頭:“好~”
如果讓彆人聽到兩人這番對話,一定忍不住咂舌。
讓那麼多人折戟沉沙的真理之問, 在伊瑟爾口中竟然隨意得像是路邊的小石頭, 有些人甚至可能還會不服氣,覺得伊瑟爾是在說大話。
但伊瑟爾確實經曆過真理之問。
以他的身份,接觸這個並不難,但顯然, 真理之問並沒有給他多大的感觸。
不過是一道遺留下來的程序, 被世人吹捧多了,似乎就出了認識偏差,以為幾個問題之間就能把人定義住, 愚昧無知。
雖然心中嗤之以鼻,但真理之橋和真理之問看上去確實給人一種兩者有關聯的感覺。
伊瑟爾想了想,還是對唐餘認真地叮囑:“如果我們走上橋的話,有什麼聲音在問你問題,不管它怎麼乾擾你,堅持你自己最開始的想法就好,不要被影響。”
伊瑟爾很少和外人說那麼多話,但是黑發幼崽乖乖地跟著他的樣子看上去實在是讓人太不放心了。
這個家夥連吵架都能被氣哭,如果真理之橋真的是按真理之問的原理來搞,放任唐餘毫無準備地上去的話,他可能會被打擊得懷疑人生。
伊瑟爾:“聽到沒,實在不行,你就跟在我身後,問你什麼問題你隻要表示肯定或者否定就好,多餘的話一個字都彆說。”
金發幼崽板起臉來的樣子還是很能唬人的,唐餘繼續乖乖點頭。
兩名幼崽繼續往前走。
眼前看不見邊際的長河流動著彩色的光,顯然,想要遊過去或者飛過去都不太可能,但仔細觀察,會發現河麵上有一道光。虛浮的光幕像是彩虹,又像是倒掛在河上的橋。
【你們做好準備了嗎?確認要走上真理之橋嗎?】
係統還在提示,溫柔的低語在這種環境下,像是隱藏了陷阱一般。
伊瑟爾嗤了聲,不屑道:“故弄玄虛。”
他率先踏上了光橋,然後伸手給唐餘:“來,我倒是要看看,它要搞什麼。”
唐餘沒有絲毫猶豫和懷疑,搭上了伊瑟爾伸來的手。
伊瑟爾垂了垂冰藍色的眼睛,嘴角帶了些笑意。
“抓緊喔。”金發幼崽彆扭地說,“等下要是被衝散了就麻煩了。不過要是真分開的話也不用怕,記住,一切都是幻覺。”
唐餘雖然不明所以,但依舊乖乖地繼續點頭。
“好~”
伊瑟爾板著的臉也板不下去了。
他有些嚴肅地說:“不要這麼笨,對誰都說好,聽到沒?”
唐餘:“好的!”
伊瑟爾:“……”
伊瑟爾:“……行吧。”
伊瑟爾妥協了。
看著伊瑟爾想要罵人又不能衝他發火的樣子,唐餘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唐餘握住伊瑟爾的手,在對方耳朵變紅前,主動踏上了光橋,從跟隨變成領路。
“彆擔心,我們走吧。”
但伊瑟爾的擔憂成真了。
明明兩名幼崽緊緊地握著彼此的手,但踏上虛浮的光橋後,白光一閃,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唐餘已經看不到了伊瑟爾的人影。
唐餘愣了一下,微微擰起眉頭,警惕地打量起四周。
然而,這附近什麼也沒有,唐餘感覺自己就像是走進了一個空曠的山穀,前邊的路很虛無,被黑暗籠罩,隻有唐餘站著的地方籠著光,像是自帶了一盞小燈。
天空幽幽暗暗,星子並不明顯。
雖然知道兩人可能分散了,但唐餘還是不死心地喊道:“伊瑟爾——你在嗎?”
“伊瑟爾?”
另一邊,分散的伊瑟爾感受到自己握著的小夥伴不見了,精致的臉蛋瞬間就黑了。
他經曆過真實的真理之問,一進來,就知道這所謂的真理之橋是仿照真理之問。
伊瑟爾掏出骨杖,白皙纖細的手指捏著骨杖,冰藍色的眼睛愈發顯得冷淡,藍幽色的火焰慢慢從骨杖中竄動出來,仿佛連空氣也被灼燒。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意圖,伊瑟爾周圍的空間似乎晃動起來。
伊瑟爾:“裝神弄鬼。”
既然是差不多的原理,那麼破解的方法自然也差不多。要麼是一往無前,不被幻境影響,回答出被認可的“真理”,要麼就是暴力破解。
似乎是為了阻止他,這片空間裡漫出了一股奇特的香氣。
如果還清醒時,伊瑟爾自然能認出,這便是擺了他和唐餘一道的問心樹的香氣。
伊瑟爾的視線恍惚了一下。
在他的視線裡,黑發幼崽彎著眼睛對他笑了笑。
“伊瑟爾。”
唐餘並沒有應付現在處境的經驗,找不到同伴後,他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走。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入目一切都是昏暗的,但唐餘就像是身上揣著自己都沒發現的小燈,在黑暗中,就像一隻螢火蟲,走到哪裡,光芒就溫和地蔓延到哪裡。
周圍的一切東西都像是被放大了幾倍,也可能是唐餘縮小了。
這裡可能是一座山穀,長到唐餘腰間的小草,巨大的石頭,天空似低似高,暗色的雲朵水霧般浮動著。
【你和你的同伴分散了,你是不是被拋棄了?】
【夥伴那麼厲害,自己卻那麼無用,就沒有感到不甘心嗎?】
【難道你就不想趕超你的同伴嗎?】
唐餘艱難地翻過一塊擋在他前麵的大石頭,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他的耳邊一直有聲音在乾擾著他,但唐餘一直遵循著伊瑟爾的話,就是不肯開口。
既然開口有可能會回答錯的話,那不開口不就好了嘛。
黑發幼崽美滋滋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