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雨圖》,據說是王傳水大師在永安九年所作,那是他生前的最後一件作品,它怎麼可能用上永安二十年,才出現的雲紋紙呢?”
被簡瀟這麼一說,裴沉頓時就愣了。
他沒想到,一道暗藏在紙張裡、並且被裁掉了一半的雲紋,竟然成了分辨真假畫作的破綻。
裴沉的確有幾分眼力,他能看得出這畫是千百年前的真跡。
卻忽略了紙張的細微之處。
他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
“我帶回來的《海棠春雨圖》,是這一幅嗎?”
“不是。”簡瀟直接搖頭,“之前在存放室裡,我們看過,那副是真的,這一幅是被替換的。”
裴沉有些不解:
“那隻有沈氏拍賣行,有時間和機會做這種事,可他們為什麼?”
“同樣都是大胤朝的真跡,不過這一幅僅僅晚了十年而已,照樣是古董,他們何必搞這麼一出?”
簡瀟聽了這話,卻笑了:
“這可大不一樣!”
“如果是瓷器玉器這類物件,隻要是出產時間差不多,品相完好,倒是能賣出個差不離的價錢。”
“但是像字畫這類古董,真正值錢的是作者。”
“王傳水大師赫赫有名,可這個後來的模仿者,誰知道他是哪位?哪怕他仿的再像,也不是王傳水大師本人。”
“就像粉絲想要湛哥的簽名,結果一個屌絲模仿湛哥簽名,賣給粉絲,還收一樣的價錢,那能一樣嗎?”
裴沉聽了這話,帶入了一下:
秦影帝親筆簽名照,和屌絲冒充的簽名照,差彆還是很大的。
“簡小姐,多謝你提醒我。”裴沉說道,“沒想到,我信任沈家,把拍品交給他們,他們居然跟我玩這種心眼。”
說完這話,裴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如果這次調換他的畫,是故意的,那麼以前呢?沈氏拍賣行有沒有用同樣的手段,調換過彆人的東西?
他看了一眼正在直播的攝像機,站起身,朝著台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