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著打招呼的張之維。
李慕玄微揚嘴角。
無根生則舉起手上報紙,喊道:“行啊,張大真人!”
“知道倭人那邊怎麼說你的嗎?他們在報紙上宣稱,遭到暴徒的恐怖襲擊,不僅碼頭死傷慘重,而且對方還不顧道義,殘忍的使用蠱毒異術。”
“嚴令咱這邊給個說法,同時將你移交給他們處置!”
“嗬,他們倒成了正義一方。”
張之維冷笑一聲,並未把這放在心上,畢竟敵人叫的越凶,說明自己這回打的越痛,這是好事啊,隻有挨打了才能長記性,不長就繼續打!
思索間。
無根生輕鬆自然的聲音響起。
“人言可畏嘛。”
“這也是倭人,或者說世上大多數政客的慣用技倆。”
“甭管遇到什麼事,先把自己擺在無辜的弱勢方,爭取各方的支援,而即便他們的理由再蹩腳,可依舊有不明真相的人相信,認為他們是受害者。”
無根生聳了聳肩。
若以最近事情的表象來看,倭人確實像極了無辜的受害者。
因此在路上,他也同老李聊過。
認為這幾次事疊加在一起,不僅在國外會引來議論,國內那些親倭的報社、商人,乃至政派估計也會有所行動。
畢竟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他們靠著倭島吃飯,與倭人關係匪淺,怎麼可能允許有人破壞兩國關係?
正此時。
李慕玄岔開了話題。
“受傷沒?”
“沒。”
張之維擺了擺手,雲淡風輕道:“就是用手臂打了個賭而已。”
說完,他走了上來,輕車熟路的挎在李慕玄肩上,笑道:“反正有你在,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我原先還以為會更慘,但倭人比我想象的要弱。”
“咳咳.”
陸瑾此時輕咳兩聲。
什麼叫有師兄在?搞清楚你手傷是誰治的好不好!
對此,張之維置若罔聞,繼續道:“聽小陸說,你們去城內探查情況了,還製定了幾十多種方案,真的嗎?”
“差不多吧。”
李慕玄點點頭,接著道:“這兩天的守備又變了許多。”
“碼頭的守軍從兩千變到四千。”
“照這趨勢,到時至少有六千人駐守在碼頭,雖然守軍的營地有遠近之分,但牽一發而動全身,更彆說還有海上的軍艦,所以這必然是場硬仗。”
“不過我已經安排人阻擊援軍,拖延守軍。”
“另外,有倭島那群修行者在,關東軍應該不會一開始就炮火洗地,隻是對方一旦處於劣勢就很難說了。”
話音落下。
張之維的眉頭不由蹙起。
相比於修行者。
守軍才是麻煩的,如果隻有五六千人,其實還好說。
可幾十萬這個數量太過誇張,要是被包圍到,自己、老李等人自然能逃脫,可想在這種情況下殺掉全部倭島修行者,並且全身而退,那就很難了。
正想著。
遠處的林子內走出三道身影。
眾人側頭看去。
其中一人有些麵熟,正是前不久時在津門見過的特派員·竇汝昌。
隻見他穿著一身灰色的中山裝,左右各有一名穿著軍裝,身後背劍的漢子,樣貌上倒是跟三一門弟子有的一拚。
“李仙人!”
“張真人!”
竇汝昌爽朗的打了聲招呼。
見狀,張之維轉頭看向李慕玄,“老李,這人是你喊過來的?”
“不是。”
李慕玄搖了搖頭。
張之維頓時感到奇怪,於是問道:“你怎麼喊我張真人?”
“又是誰讓你來找我們的?”
“哈哈哈”
竇汝昌聞言突然大笑,隨後從口袋拿出跟無根生同款的報紙。
“伱孤身一人前往倭島挑戰十餘位高手的事情已經傳開,雖然世俗的輿論大多是罵你,但放在修行界卻是振奮的很,不少人將你與那位做比。”
“.”
張之維不由抽了抽嘴角,頭一次體會到老李的感覺。
修行界那群人實在太浮誇了。
要知道。
人家張真人可是蕩了一整個甲子!
自己才蕩了多久?半天不到而已,就算要吹,也至少等自個在倭島蕩個五六十年,再喊真人也不遲嘛,難怪師父會喊自己張大真人,原來源頭出在這!
就是不曉得哪個家夥先起的頭!
一旁的陸瑾嘴角微抬。
深藏功與名。
他也就是把張之維用信紙跟師兄聊天的話,當成故事講給大家聽。
反正以大長臉的性子,等他回來後一樣要說出來,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先說,也當是為大家帶來第一手情報。
而此時。
竇汝昌沒再這話題上繼續,他這次過來,乃是有要緊事通知李慕玄。
“李仙人,身旁二位是我的同僚,也是流雲劍派的弟子。”
“他們奉令護送我到這裡,位置是王家主告訴我的,原本我是想讓他幫忙遞個話,但他說這事隻能找你當麵談。”
“哦?”
李慕玄微眯著眼睛。
早在對方過來。
他就猜到必然有事,而且跟世俗肯定脫不開乾係。
於是直接問道:“什麼事?”
“倒也沒什麼。”
竇汝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麵前這位主,再三斟酌後說道。
“李仙人,在修行上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沒什麼問題,但放在世俗這套就行不通了,個人上你不喜歡一個人,不搭理就是了,無需太過在意。”
“可國家層麵卻行不通。”
“世上之事,成也成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敗也敗在這一點上。”
說著,他掃視一眼麵前四人,“這次來旅順、闖倭島,諸位是痛快了,但卻嚴重破壞了兩國之間的關係。”
“什麼關係?”
張之維撇了撇嘴,“跟這種侵略的仇敵有什麼好說的。”
“狗咬你一口,你難道要咬狗嗎?”
“我就不能拿棍子打嗎?”
“當然可以,但是”
竇汝昌語氣嚴肅道:“侵略這件事,目前來看倭人隻是有這想法而已,諸位也知道,想和做完全是兩碼事。”
“當然,諸位如果要拿旅順被屠來說事,我也沒辦法。”
“但這件事在許多人看來,已經是陳年舊賬,況且死的又不是他們,所以在他們看來,你們才是無事生非者。”
話音落下。
竇汝昌略顯慚愧的低下了頭。
他知道自己這話有些顛倒黑白,但世上哪有黑白?不過是人定義的罷了。
而聽完他的這番話。
氛圍頓時變冷。
陸瑾眼中露出氣憤之色,張之維眼神冰冷,李慕玄和無根生神色淡然,像是早就猜到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
隨即,李慕玄沉著嗓音開口道:“所以呢?他們想怎麼樣?”
“立刻停止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