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三次出家,三次還俗,但因做不到無無明,選擇加入全性。
畢竟佛經上說自性即是佛性,按照他的想法,隻要所作所為皆是自性,拋開世間一切規矩,不受任何束縛,那麼自然不生煩惱,五蘊皆空。
但不知為何,他明明都依照自性做了,可煩惱還是未減。
甚至還有變多的趨勢。
也正因如此。
他意識到自己所以為的自性或許並非自性,於是這才找上掌門。
想著對方能不能幫自己渡過這一關。
心念間。
吳曼望著麵前這群王家人,下意識的便要動手殺了他們。
倒不是生性嗜殺,隻是佛經上說,凡有所相,皆是虛妄,又說眾生平等,既然是虛妄,又平等,那麼人和螻蟻也就沒有任何差彆。
自己殺了他們自然不會有任何負擔。
而就在雙方準備動手時。
無根生突然開口:“居士,彆忘了你答應我的條件。”
聞言,吳曼蹙了下眉頭,但為了心中所求,還是道:“今日暫且放你們一馬,下次再跟你們計較。”
“哼,妖僧伱還想走!”
王家長輩開口,他可是費了不少工夫才尋到吳曼。
雖說一對一不是吳曼的對手,但雙拳難敵四手,自己這是對方近三倍的人手,而全性這夥人又向來不講義氣,見形勢不妙肯定就溜了。
況且,對方這除了那伍婆婆,外加全性掌門。
其餘三人也不是啥有名之人。
想來隻是普通跟班。
而那伍婆婆,出身藤山,煉藥上或許一絕,打架就未必了!
正因如此。
他們未必沒機會解決這吳曼!
“掌門,他們自己非要找死的話,就怪不得我了。”
吳曼見狀咧了咧嘴。
王家這幫人於他而言就跟蒼蠅似的,整天追在屁股後頭。
也難怪自己無法做到五蘊皆空。
指不定就是他們騷擾的。
抱著這念頭,吳曼剛摁下去的殺心,此刻又再度升起。
不過相比於吳曼的殺心,無根生更關心的不染,有他在,吳曼要真敢動手,保管會跟梁挺那樣死的透透的。
畢竟不染現在的修為,跟當年陰神之軀的祖師爺估計也就差一絲。
隨隨便便就能撚死吳曼。
也正是這樣。
他才決定帶上不染,防的就是吳曼不守承諾,大開殺戒。
不過眼下這場衝突還是得製止的。
隨即,無根生上前一步,朝王家眾人笑道:“你們人是挺多的,但你們怎麼就曉得,我不是故意引你們出來,早就在暗地裡埋伏了人呢?”
說著,一道道人影出現在周圍。
看到這一幕,為首的王家長輩表情凝重的同時也覺得納悶。
自己明明已經打探了周圍情況。
方圓數裡應該沒人才對。
怎麼會突然冒出人。
但還不等他思考,周圍的人影便傳來一道道聲音。
“掌門,跟他們客氣什麼,乾脆把這群所謂的正道弟子全殺了,好讓他們曉得我們全性的厲害!”
“這可是王家,千年大族,殺了他們咱們可算出名了!”
“對,千萬不能放過他們!”
“.”
興奮的呼喊聲響徹四麵八方。
王家眾人看到這一幕,表情頓時難看起來,顯然沒想到會被擺一道。
隨即,為首的王家長輩恨恨的瞥了眼無根生和吳曼,接著便帶人朝同個方向跑去,他剛才認真觀察了這些人,樣貌、身形看去皆是全性叫得出名的人物。
同時也不似術士施法弄出的幻影。
正因如此。
他隻能放棄斬殺吳曼。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將來有的是機會報仇!
而就在王家的人撤走後,無根生長舒口氣,周圍的人影也一個個消失,心裡感歎這佛門手段還真好用。
完美詮釋啥叫不戰而屈人之兵。
“掌門,您剛才這是?”
此時,穀畸亭開口,他剛才也覺得奇怪,咋突然來了這麼多門人。
現在更是好奇。
掌門是通過什麼手段弄出這麼多虛影的。
在奇門之術中,乾遁有一門法術叫亂花繚亂,可以製造虛影,但虛影隻能模仿本體行動,不能說話,跟投影差不太多。
而掌門剛才的手段。
既然說話,又有氣息存在,跟真身幾乎沒任何區彆。
這是咋搞的?
不隻是他,吳曼、伍婆婆、金鳳也好奇的看向無根生。
尤其是吳曼,做為曾經的佛門高僧,他修的雖然是五蘊皆空,但一眼便認出,自家掌門剛才用的手段,很像淨土宗那幫家夥的‘願力’。
難道掌門也是佛門叛徒?
正想著。
隻聽無根生說道:“從某位高僧那得來,可惜我學藝不精。”
“隻悟出這一點蒙人的小把戲。”
眾人聽到這話,眼神不由存疑,顯然不相信自家掌門這話,畢竟在座除了金鳳外,就沒一個好糊弄的主。
隻是掌門不肯說。
他們自然也不會過多追問。
“走吧。”
無根生喊了一句,“待到王家發現不對勁,肯定要追過來。”
“追過來又如何,剛才若不是掌門您攔著,我早殺了他們。”吳曼淡淡道:“不過話說回來,掌門,您為什麼攔著我們動手?”
“難道是怕了?”
“隻是不想影響居士你修行罷了。”
無根生神情自若。
若是可以,他當然不希望看到死人,但真動起手他也心無波瀾。
李慕玄殺吳曼,這沒啥好說的,全性有一個算一個都該死,哪怕自己某天被正道堵到給殺了,那也無怨無悔。
而吳曼殺王家,他也無所謂,雙方恩怨跟自己有啥關係?
又不是自己讓他們動手的。
“是麼?”
吳曼眯眼審視無根生。
既在判斷言語真假,也存著試探之心,於是問道:“掌門,你如何看待五蘊皆空,又準備如何幫我?”
無根生眼神閃爍,後看向李慕玄,說道:“老三,你怎麼看?”
霎時,所有人看向李慕玄。
這蠱師也懂佛理?
李慕玄則有些想踹無根生兩腳,這也能扯到自己身上。
隨即,他沉吟一會後道:“觀色如聚沫,受如水上泡,想如春時焰,諸行如芭蕉,諸識法如幻。”
話音落下。
吳曼眼中閃過幾分異樣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