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走吧,咱等會坐下來再聊。”
此時,陸瑾輕咳兩聲替方洞天解圍,同時心中生出久違的熟悉感。
雖說這些年兩人通過不少信,但久未見麵,誰也不知道對方變成啥樣,而眼見自己這兄弟還是一如既往的耿直,那他就放心了。
至少沒沾染上什麼趨炎附勢,溜須拍馬的毛病。
“好。”
眾人自然點頭。
除李慕玄外,他們跟方洞天素不相識,也就談不上玩笑打趣。
不過就剛才的表現來看。
的確是個妙人。
和此人做朋友,隻要不談論下私密話題,還是很值得放心的。
隨即,一行眾人沒有耽擱,在向觀主告彆之後,就直奔山下的酒樓而去,路上聊了些這幾年各自的經曆。
唯有張懷義什麼都不說,目光就盯著方洞天看。
一來他不相信世上真有這麼單純的人。
如果有,那自己可得學學。
畢竟三言兩語間,就能讓他人放下戒備,這本事可不小。
二來就是這位方洞天道友給他的感覺,沒有表麵那麼簡單,至少對方的性命修為比腦子要更加值得關注。
對此,其他幾人也有所察覺。
但並未太關注。
畢竟大夥都是道門弟子,誰沒事喜歡把彆人當對手看待?
就這樣,眾人很快來到一處酒樓。
周圍皆是來自江湖各地的修行者,隻是眼下龍虎山還在準備羅天大醮時比試的場地,再加山上的屋子沒那麼多,所以暫時隻對道門之人開放。
“喲,幾位道爺快裡麵請!”
見一群年輕的道士登門,店小二趕忙上前招呼。
“一壺銅鼓春韻。”眾人落座後,張之維輕車熟入的點了壺茶水後,幾人各自點了一道或數道菜。
“幾位爺,共十二道菜,還要點什麼嗎?”
“再來十壇堆花酒。”
“好嘞!”
店小二立即跑去招呼廚房,桌上幾人則開始了閒聊。
“方兄弟,你剛才說你師父被左門長、武當掌門、天師輪著揍,這是為什麼?”張之維出言打聽。
要說自家師父出手還有可能。
但左門長一向寬仁。
怎麼會跟師父一起對觀主下手呢?而且左門長那馮虛禦風又是怎麼回事?
莫非已經突破到逆生三重了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方洞天搖頭道:“幾位前輩是私底下動的手,不過來之前都麵色不善。”
“尤其是武當掌門,其次是天師,好像說什麼憋了一肚子氣,要找師父瀉瀉火,左門長倒是挺禮貌的。”
“不過,當時他們來的時候,也是鼻青臉腫的。”
話音落下。
武當的三位高徒似乎是記起了什麼。
師父當時離開武當之前。
好像也跟左門長、天師交過手,隻是在交手前就說直接去白雲觀,所以對於最後結果,他們也不知道。
但聽方道友這麼一說。
師父估計挺慘的。
不過還好直接去了白雲觀,要是回武當,就是他們的災難了。
正想著,卻聽方洞天再次道:“但師父他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上清門長,快八十歲的人了,愣是被四位前輩輪著討教比試。”
“你們是沒看到,骨頭都快被拆散架,尤其那張老臉更是慘不忍睹。”
“咳咳.不聊這個了。”
張之維轉移話題,他敢肯定,這個頭肯定是自家師父帶的。
就他老人家那小心眼,哪裡能吃的半點虧,肯定是在左門長手上沒討到便宜,於是才把氣撒在其他人身上。
師父真是也不曉得隨誰。
自己以後不可能這樣。
正想著。
一旁傳來周聖的聲音。
“長輩們的事咱做小輩的不方便評論,聊聊各自的修行吧。”
“好啊!”
陸瑾直接就答應下來。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是時候讓兄弟們瞧瞧自己的變化了。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就見周聖的八字胡一抖,看向李慕玄,笑道:“李道友,伱留下的那本法門我修成了,托你的福,那也算是我的機緣。”
“周兄客氣了。”
李慕玄說道:“能修成乃是周兄自己的本事。”
對於周聖習得風後奇門他早有預料,隻是他並不覺得這是自己的功勞,畢竟就算沒自己他後麵跟著無根生結拜,也能悟出風後奇門來。
如今隻是提前一步獲得罷了。
算不得什麼人情。
況且,自己當初學武當手段時,本就將奇門交給了武當掌門。
一來一回。
皆是周聖自己的造化。
對此,周聖知道李慕玄是什麼性子,於是也沒在這上麵多言,轉而請教道:“李道友,這奇門我也修行一年多了。”
“但不知道為何,半年以前奇門的範圍就開始停滯不前。”
“隻能保持在一百二十米的大小。”
“按理說,依照此法之理,奇門的大小應該隨著自己修為的增進而不斷擴大,直到範圍涵蓋寰宇,成為掌控天地規則的王才對。”
“為什麼會這樣?可是我哪裡沒練好導致的嗎?”
“不是你的問題。”
聞言,李慕玄搖了搖頭,接著道:“我奇門擴大到極限也才兩百米。”
“才兩百米?”
周聖眼中閃過幾分難以置信。
“李道友,你修為這麼高,按理說大小怎麼也該有數十裡吧?”
他雖然隻修行了一年,但也意識到風後奇門這手段,有著無限拓展的可能性,這也是他為何會覺得,奇門能夠將整座天地都涵蓋周全。
畢竟功法口訣上不寫了嗎?
先天領周天,蓋周天之變,化吾為王,這個周天就是寰宇。
自身就是周天的王!
“數十裡?”
李慕玄眼神有些奇怪。
自己的奇門要是能覆蓋數十裡,早就坐船跑倭島去了。
更彆說,兩百米自己就能挪動一塊百米巨石,這要是數十裡,而且還能隨時移動,威脅程度堪比蘑菇蛋了。
心念間。
李慕玄緩緩道:“周兄,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不敢斷言那是虛妄。”
“但於我而言,風後奇門就隻是窺測天地的手段,一切重心還是要放在自身性命上,畢竟就算真化吾為王,王代表什麼很難說。”
“但‘吾’才是根本。”
“吾?”
周聖頓時陷入沉思。
他雖然修行風後奇門沒有任何阻礙,一瞬間就邁入那道門檻。
但也正因如此,並沒有太將心思放在奇門上麵,準確來說就是抱著一種隨遇而安的想法去修行。
若不是天師舉辦羅天大醮,又在山上碰到李慕玄。
他估計也不太可能找對方請教。
而如今,聽完李慕玄的話後,他隻覺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可卻怎麼也抓不住,想不透,仿佛隔著一層霧,近在咫尺卻難以看清。
不過周聖向來不為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