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山的聲音再度響起。
“不必過謙,這件事我心裡有數,你接下來按此法門勤加練習便是。”
說完,洞山端起茶杯小抿一口,接著繼續道:“之前和你講過,人身有三百六十五處大穴,每個穴位至少需要填進九道真氣。”
“礙於每個人資質不同。”
“將此數去零化整,也就是至少需要三千五百口真氣。”
“一口甘露,即是一口真氣。”
“每次坐禪一刻鐘,便能產生一口甘露,一天有十二個時辰,每個時辰八刻鐘,理論上最多能生出九十六口真氣。”
“但去掉行住坐臥、日常雜事,以及進入坐禪前所耗費的時間。”
“每日可用功四至六個時辰。”
“差不多兩個七七之數,共計百日便可完成築基。”
“晚輩明白。”
李慕玄起身朝洞山行禮,接著問道:“先生,若是我日夜用功,每日精進,是否可以縮短日期,早些完成築基?”
前世他被生活所累。
柴米油醬醋茶,水電、房租、車貸每個都要他去操心。
真正用來修道的時間其實不多。
而這一世。
他重生為富家少爺。
不敢說家財萬貫,但卻脫離了靠自己養活自己的處境。
可以說,現在的李慕玄什麼都不多,就時間最多,而他自然不想虛度光陰,浪費時間,所以想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修行上。
“可以是可以,但是...”
洞山話鋒一轉,表情陡然變得嚴肅起來,“修行貴在持之以恒。”
“最忌一日曝之,十日寒之。”
“你突然連著幾日精進七八個時辰,覺得勞累,難免會滋生出惰怠之心。”
“當惰心生起時,又會為自己尋找借口,隨意應付了事,事後又覺得不該如此,從而生出慚愧、悔過之心。”
“如此一來,心神左右搖擺不定,反而有礙修行。”
洞山語重心長的對李慕玄說道。
他自忖是個過來人。
在他看來。
修行路上永遠不缺驚才絕豔的天才,缺的是能持之以恒走下去的人。
這也是為什麼大門派收弟子,往往更看重心性的原因,一個門派想要傳承下去,靠的不是幾個天才,而是能沿著道路一直走下去的有恒者。
“慕玄明白了。”
李慕玄一臉認真,知道對方這是把自己當晚輩關照才會說這麼多。
隻是話又說回來。
一日曝,十日寒會生出倦怠憊懶之心。
那要是每日都勤奮精進呢?
換句話來說。
隻要自己每天都堅持不懈的卷,持之以恒的卷,是不是就沒有問題了?
“嗯,你明白就好。”洞山自然不知道李慕玄的真實想法,見他一副把自己話聽進去的模樣,不由滿臉欣慰。
他之所以說這麼多。
一來李慕玄是師父左若童看重的人,二來也是真把對方當晚輩對待。
如今,該教的他都教了,該叮囑的他也叮囑了,而看李慕玄的樣子,也不像那種不聽人勸的人,所以也就沒再說什麼。
“走吧,我給你安排住所。”
“嗯。”
李慕玄恭敬的答應下來,而後背起行李,緊跟洞山先生腳步。
.......
與此同時。
趁著太陽還未落山。
左若童和水雲二人回到了三一門。
剛走進大殿,左若童便看到陸瑾坐在蒲團上,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