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聲音響起。
刹那間。
在座眾人的麵色驟然一沉,冷冽的目光看向眼前三名倭人武士。
其中老鼠須的男人更是直接起身。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
“不敢。”
倭人武士依舊躬著身子,語氣卻格外倨傲,“實話實說罷了。”
“況且,這件事張大帥早就點頭,是你們一直在與我們作對,我們隻是想開派傳法而已,讓兩國的關係更加融洽。”
“啊呸。”
有人忍不住啐了一口。
“省省吧,你們那點心思誰不知道?擱伱胡爺麵前玩聊齋?”
見狀,倭人武士並沒有接茬。
而是將戰書對準為首的廖胡子,知道對方才是這裡的話事人。
看到這一幕。
眾人目光彙聚在廖胡子身上。
想著隻要對方說動手,那就立刻把眼前這三人除掉。
然而,就在此時。
“戰書你們留下吧。”
廖胡子擺了擺手,接著道:“事關重大,容老頭子我考慮幾天。”
“好!還望您老想清楚。”說罷,倭人武士恭敬的將戰書放在地上,然後沒有久留的意思,大搖大擺的離開。
見此情形。
有人忍不住出言質問道:“前輩,您這是什麼意思?”
“莫非您真想他們答應不成?”
“我敢保證,這幫癟犢子玩意準沒憋啥好屁,肯定會留有後手!”
此言一出。
眾人紛紛附聲應和。
“前輩,這幫狗日的敢主動上門下戰書,想來有所倚靠。”
“俺們貿然答應恐怕會吃虧,況且即便贏了,就倭人那德性,也未必會信守承諾,何必興師動眾整這麼一出?”
“貧道有句話不中聽,前輩您也彆介意,您這不是給他們機會麼?”
一道接一道的聲音響起。
顯然對廖胡子剛才的表現很不理解。
這擺明有坑的事情。
還考慮兩日?
有什麼好考慮的!直接拒絕,順帶把這三名倭人乾掉不就好了。
對方真要逼急了,大不了就拚一拚誰的拳頭硬,你來一個我殺一個,也彆管啥張大帥,大不了我舍了道觀,堂口也不要了,帶人往山裡鑽。
洋槍火炮再強,還能放火燒山不成?
而且張大帥什麼德性,他們還是了解的,就一反複橫跳的混混。
當初小卒時。
就在倭人和毛子間來回蹦躂。
後麵毛子輸給了倭人。
他才親倭。
隻是這些年倭人要求東北獨立自治,兩方才生出間隙。
之所以還維持著表麵關係,一來是北伐軍太強,張大帥被打得節節敗退,沒有倭人的支持,他錢糧軍械都得不到補充,二來倭人的軍營就在旅大,虎視眈眈。
不過這位張大帥卻是個有雄心的主,並不甘心當倭人傀儡。
正因如此。
為了製衡倭人那邊的異人。
即便真做過火了。
張大帥頂多也就是調些軍隊,把他們逼進深山,不至於趕儘殺絕。
而此時,聽到眾人不滿的語氣,廖胡子猛吸了一口旱煙,開口道:“你們說的這些老頭子都懂。”
“但你們可曉得,倭人早就和前朝的遺老遺少攪到了一塊。”
“那幫人不曉得是妄圖東山再起,還是不甘心大權旁落,一直跟倭人暗中勾結,送自家弟子去拜師學藝。”
此話一出。
眾人臉上頓時浮現幾分驚訝之色。
但很快又恢複正常。
前朝遺老遺少。
那幫人是什麼貨色他們還是知道的,一心想擁立天津那位重新登基。
為了這個,跟倭人勾結又算什麼,本來就是一群爛透了的人,跟他們比,張大帥都算鐵骨錚錚了。
思索間。
廖胡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所以老頭我是這麼想的,與其等倭人和前朝遺老遺少逐步蠶食。”
“不妨將計就計。”
“趁著這個機會把他們一鍋端了。”
“到時就算張大帥為了維穩,有心追責,我們大不了躲進山裡打遊擊,畢竟堂口、道觀這些都是死物,且倭人這樣搗亂,繼續留在這也沒用。”
話音落下。
眾人的情緒漸漸平複,並思考起這個計劃的可行性。
見狀,廖胡子也不催促,目光掃視眾人,最後停留在李慕玄身上。
從進門到現在。
這孩子給他的感覺就很不一般。
哪怕倭人剛才來下戰書。
他的情緒也沒有絲毫波動,就像風平浪靜的海麵一樣。
但多年的經驗告訴他,越是這樣的人,往往心思就越深沉,這種表現,如果是出現在幾個老家夥身上還能理解,可在小輩身上就很罕見了。
比如說旁邊另外兩個小孩,看到倭人的時候,臉都氣紅了。
與此同時,對於廖胡子的關注。
李慕玄自然不知。
他在想,廖胡子促成跟倭人比武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麼?
真就是為了將對方給一鍋端掉?
防止前朝遺老遺少複辟?
這理由不是不行,但還不夠,因為目前來看還不值得這麼冒險,有無數種手段可以替代,畢竟倭人不是泥塑的,必然也會有所準備。
如今看似是自己等人被逼無奈。
但某種意義上。
倭人那邊又何嘗不是陷入僵持,彆無他法下才選擇比武這種手段。
同時,相比起倭人,自己這方要承擔的風險顯然更大,一來雙方都留有後手,孰勝孰負未可知,二來就算贏了,還得丟下道觀和堂口打遊擊。
這麼來看,廖胡子促成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