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李慕玄的聲音響起。
酒樓頓時一寂。
眾人目光齊齊彙聚在李慕玄身上,眼中閃過幾分驚訝之色。
那老道就算不是茅山派的人。
但也是道門前輩。
雖然有些多管閒事,好為人師,但咱畢竟是做晚輩的,當麵頂撞回去,會不會有些太不懂事?要是讓師門長輩知道,難免會挨頓訓斥。
而此時,清德老道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好心勸誡上清弟子罷了。
對方一個小輩居然還敢還嘴!
果然是狂妄悖理!
仗著殺了幾個全性崽子,就心高氣傲,自以為是,目無尊長!
想到這。
清德老道麵色陰沉的哼了一聲。
“哼!即便老夫不是茅山宗的人,可也是道門前輩,你一個晚輩,見了老夫沒絲毫敬意也就罷了,反而指責我多管閒事,實在是無禮至極!”
此話一出。
眾人心中頓感一沉。
說到底還是一群稚嫩未褪的少年。
見到前輩發怒,就跟學生見到老師一樣,心裡難免會有些發怵。
也就在這時。
李慕玄的聲音陡然響起。
“為何要敬你?你算哪門子前輩,有哪點值得小輩敬重?”
李慕玄麵色淡然,開口道:“若身懷德行,哪怕不是道門中人,大字不識,販夫走卒,我也會稱一句前輩。”
“但鄭道友與我不過是比試切磋。”
“到你嘴裡卻成了爭勇鬥狠,無益之友,似你這樣的人,不過虛活幾十年的朽木罷了,哪有臉在這冒充前輩?”
話音落下。
酒樓的氛圍頓時降至冰點。
眾人怔怔的看向李慕玄,這是半點人情世故都不講了麼?
就不怕因此得罪整個上清派?
但轉念一想。
這位老道代表不了上清,而李慕玄好像也確實不怕上清.
此外,這老道也確實有些多嘴,人家朋友間切磋比試跟你有啥關係,非要橫叉一腳,指桑罵槐的說人家不對。
什麼叫無益之友?
合著剛才大夥敬酒結交李慕玄,就都是不懂事了唄?
“老李這也太鋒芒了。”
此時,張之維忍不住咂了咂嘴。
在他的印象中,道友隻對敵人下狠手,對道門前輩通常是恭敬有禮,但沒想到,碰見蠻不講理的‘前輩’也不慣著,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
不過想想也是。
敢在少林寺內把西域番僧給殺了。
能有什麼敬畏之心?
當然,眼前情況不一樣,這老道雖然嘴賤,但卻罪不至死。
而這估計也是道友還能坐著講道理的原因,畢竟真要是什麼窮凶極惡之輩,估計早就血濺小棧,動手伏魔了。
另一邊,聽到這番話後。
清德老道整張臉瞬間漲成豬肝色,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李慕玄。
自他修行以來。
還從未受到過這等奇恥大辱!
即便左老道,也頂多是心高氣傲,目中無人,不搭理自己罷了。
沒想到這做弟子的,居然比師父更加跋扈!
想到這。
清德老道一怒之下直接起身。
“孽障!”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妄議老夫德行?左若童平素就這麼教你的嗎?”
清德老道說罷,從袖中取出四張紫色符籙,“伱若現在賠禮道歉,看在你師父份上,老夫便當無事發生,否則便代他好好教訓你!”
“訓我?”
李慕玄掃了眼那四張符籙。
他雖然不認得是什麼符,但以對方的性命修為想來不會有多強。
況且,此事本就對方挑起。
講道理講不過。
就要動手。
還拿自己師父說事,這老道修行這麼多年,心性上白修了。
隨即,李慕玄站起身來,一臉淡然道:“你既然不願講理,貧道也懂些拳腳,隻是莫再裝出一副前輩高人的模樣,瞅著實在惡心。”
“放肆!”
“你真以為老夫不敢動手!”
清德老道大喊一聲,整個人被氣得須發皆立,緊攥手中符籙。
霎時間。
酒樓內一陣劍拔弩張之勢。
見此情形,此地小棧的掌櫃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兩位道爺暫且息怒。”
“這不過是樁小事罷了,依我看不妨各退一步,就當無事發生如何?”
說話的掌櫃是個光頭中年。
是非對錯他不關心。
可這地方是他的,真要打起來,難免會殃及池魚。
與此同時。
在場眾人也紛紛出言勸了起來。
“對,對,對。”
“又不是什麼生死之仇,皆是道門中人,沒必要為這點事計較。”
“大家行走江湖,以和為貴嘛。”
“.”
一道接一道的聲音響起。
這就是正派跟全性的不同之處,想看熱鬨,但碰到這種事不會刻意拱火。
見此情形,清德老道心裡不由鬆了口氣。
倒不是怵李慕玄。
在他看來。
一個十幾歲的小輩罷了。
所謂與人合力滅殺近百名全性,消息真假、人數是否準確暫且不論。
即便是真的,那也比不上在山中潛心修行五六十年的自己,畢竟他雖從未與全性動過手,但正派間的切磋還是有的,一些小派門長都不是自己對手。
而自己所怵的。
乃是李慕玄背後的大盈仙人。
如此想著。
清德臉上卻是露出極不情願之色。
“哼。”
“看在眾人為你求情,還有你師父份上,老夫今日便饒過你這孽障。”
“下次要是再敢.”
話音未落。
一道淡漠的聲音陡然響起。
“道理講不過,又不敢與我動手,提貧道師父?你算什麼東西。”
說罷,李慕玄抬步朝對方走去。
逆生狀態瞬間開啟。
裝模作樣,好為人師算不上錯,錯的是蠻橫無理,出言不遜。
“好!好!好!”
“老夫給過你機會了,但奈何你屢教不改,就休怪老夫動粗了!”
此時,清德看著走上前的李慕玄,眼中頓時一狠。
決定給他小畜生一點教訓。
隨即,他心痛的抽出一張紫色符籙,繼續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夫今日便讓你曉得什麼叫做前輩不可辱!”
話音落下。
他便將元炁灌注進符籙當中。
刹那間,符紙中冒出一陣濃濃的黑色煙霧,徑直朝著李慕玄襲去。
“李兄,小心。”
見狀,鄭子布連忙趕忙提醒:“這是我上清派的五鬼符。”
說話間,他從袖中取出兩張黃色符籙,打算助李慕玄一臂之力,畢竟對方也是因為自己,才會被清德老道給盯上。
就是拚著事後被師父責罰。
他也不能坐視不管。
“五鬼符?”
李慕玄瞥了眼襲向自己的黑霧。
他對符籙不是太了解,隻知道大概有三類,一類是驅神役鬼,一類是強化或限製對方能力,還有一類就是像五雷符那種向天地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