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已經成了個死人了。
是玉璽所見到的。
玉璽麵色黑沉,默默放下了手,靈力的光芒也驟然熄滅。
而賀赫所感覺到的卻遠不止如此。
他剛剛積聚了約五六成靈力的掌心打到柏意的柔軟腹部,竟然根本沒有傷到他似的,他動都沒有動一下。
柏意甚至不知什麼時候,在腹部凝聚了一部分靈力。
而他能感覺到,這部分靈力遠在他之上,完全壓製住了他。
柏意的修為……在他之上,甚至可能在阿璽和柏兄之上。
“我剛剛好像說過彆動。”
他的聲音響起,明明仍舊是聽慣了的少年聲音,隻是比以前冷淡了。
然而兩人此時卻感覺到了從足底升起的寒意。
麵色蒼白,眸色漆黑,麵無表情,穿著白色道服立在雪中的少年,說著最簡單的話。
冬日的凍人寒風吹著他的衣袍鼓鼓飄起,身形與白雪融為一體,仿佛下一瞬就會如同雲霧散去。
像是漂浮在雪色中無根的為尋仇而來的幽靈。
玉璽覺得有些冷,他緊了緊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柏道友,想要怎麼解決此事?”
賀赫此時乖覺的沉默了,等著後麵的人的說話。
他們從前認識的柏意都錯了,想必這個才是真正的他。
賀赫也開始反思起自己的過錯來。
有些做惡的惡人不會輕易悔悟,除非終於有事讓他感同身受或者讓他害怕。
賀赫既是前者也是後者。
他抿了抿唇,他剛剛確實說的太過分了。
他知曉柏意的生母是姨娘,他並非和柏兄他們一個母親。
而他自己的生母,其實也是姨娘,不過家中嫡子中途病去,他為夫人收養,才擁有了現在的一切資格。
隻是他從前被人看低太多次,後來地位漸上,那種壓抑感和低微感卻仍舊存在。
有時候打壓比他差的人,貶低彆人,他就能感受到一種莫大的尊榮,覺得高人一等。
夫人對他並不好,她隻是需要他的存在,而真正愛他的人,卻也是隻有姨娘罷了。
如若有人這樣說他的姨娘……
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柏意卻是霎時鬆開了手,將賀赫往玉璽那邊推去。
玉璽忙接住賀赫,掏出錦帕來捂住他的傷口。
“你沒事吧阿赫?!”
“阿赫?!”
賀赫卻是愣住了,他抬頭望向柏意,眼神閃了閃,張張嘴想要說點什麼。
然而麵對著他輕淡的目光。
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柏意也沒有再說什麼,甚至不再看兩人一眼。
轉身便往自己的房間去了。
門“吱呀”一聲關上了,院子裡恢複寂靜,唯餘風雪在
空地席卷飛舞。
賀赫停在原地,麵對著那扇門,咬了咬牙,雖覺得有些屈辱,但仍舊用挺大的聲音說道,“對不起!”
玉璽在旁邊都驚呆了。
他何曾見過賀赫這個樣子,他伸手摸了摸賀赫的額頭。
賀赫有些懊惱地把他的手拿了下來。
“阿璽,你去修煉吧,剛剛謝謝你。”
“不用我給你上藥嗎?”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