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幻境的話,照這樣冰天雪地的世界,她豈不是早就成冰人了。
雖然是有些冷,但這冷卻沒有真實到致命的境界。
沈薰衣伸出指間摸了摸腳下的冰麵。
巨大的淺藍色的冰麵清晰無比地映照著她的臉,準確地說,不止是映照而已,簡直看起來,就像是冰麵那邊,還有另外一個她一樣。
沈薰衣指尖剛剛一觸及到冰麵的影像,就被冷得刺痛,她倒吸一口涼氣很快把手縮了回來。
隨之一小片冷霧卻瞬間從剛剛觸碰的點漾了出來。
模糊了沈薰衣的視線。
這是什麼東西?
不是幻境?
冰霧散儘,沈薰衣剛剛觸摸的冰麵上自己的影像,恰好是她的眼睛,現下卻是變得模糊不清了。然而影像其他地方卻還是照舊存在的。
不過她眼睛影像的這種模糊,就像是被打上了指紋馬賽克。
沈薰衣額頭微微一跳,這像極了嫌疑人。
不過眼下她也多想這些了。
她站了起來,企圖往其他地方走。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就怕在這冰麵上摔倒。
這冰麵上摔倒大概也就是個全身冷痛和全部影像馬賽克吧,她想。
沈薰衣往前走,這藍色冰原看起來仿佛沒有儘頭似的。
就算這裡好像除了冰就是冰,但是至少往前走的話,還能找到其他人吧。
這次試煉她方才進來的時候,就她一個人,都沒有和柯可和薑憫之他們在一起。
沈薰衣盯著麵前一望無際的藍色,哈了口氣,繼續往前走著。
直到在不到原來的位置二十步處,沈薰衣的臉直愣愣地撞上了一堵冰牆。
她才意識到,之前的什麼好歹還能遇見其他人就是句白日夢話。
她撞上冰牆了,得回頭。
關鍵是這冰牆跟透明的似的,倘若距離並非太近且認真觀察,根本就察覺不了。
沈薰衣摸了摸臉,冷痛兼流血疼痛的感覺布滿了剛剛碰到冰牆的臉上每一個部位。
肌膚和冰麵接觸,擦破血痕了。
她用袖口擦了擦臉,擦傷的血痕一絲絲染到了白色袖口上。
她慢慢地後退。
當下換了方向往另一邊走,然而這次沈薰衣不再盲目了。
她的手掌微微凝起了熾暖的靈力,估摸著自己的步數了,便麵對著前方的一片澄藍清透伸出了手來。
果不其然又是摸到了一麵冰涼的牆壁。
沈薰衣放下手來,麵前的牆壁才開始隱隱印出她的身形來,較之前那幾乎微不可見,不知清晰了多少。
沈薰衣呼了口氣,接著把四周能走的路都試了個遍。
結果便是,得到了一片呈包圍狀立著的冰牆,不,確切地說,是冰鏡。
沈薰衣掃了一眼四周,不由得有些頭皮發麻。
全部都映照著她一個人的身影,她
一個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群人。
她無論做什麼動作,什麼神情,都一致同步。
可彆說在這裡了,就算你平常把等身鏡子圍繞一圈,抬頭一看,全是自己,那也挺嚇人的。
沈薰衣低頭,噢,她腳下還有一個。
之前她認為這是一個大的冰原,現在沈薰衣卻是了解到,這隻是一個很小的空間罷了。
仿佛一個密閉的卻又敞開的盒子。
對你密閉,也對你敞開。
你出不去,迫不得已停留在這裡。所以是封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