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憫之神色沒有什麼大的波動,隻回答道,“我們去的時候,人多驚鳥,鳥已然離去,不過洞口枯草間有鳥蛋……”
他頓了頓,“蛋殼似為青色,上附菱形紋。”
管事者一口氣差點喘不下去,忙轉頭朝另一個弟子道,“趕緊去趕緊去,拿靈石燒熱水加解毒丹,給她清洗一下傷口!”
雖然現在已經挺久了,但……萬一還能搶救呢不是!
“先生,這個鳥有毒嗎?”,沈薰衣問道。
管事者一時也沒問兩人怎麼還沒走,他嘶了一口氣,“這個青苗鳥有靈性,身上倒是沒什麼致命的劇毒,但就是它的唾液,讓傷口極難生新肉,且疤痕極難祛除!”
他歎了口氣,看著眼前兩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繼續道,“你們想想,這傷口不生長彌補缺損的皮肉,疤痕有明顯,你們的臉上坑坑窪窪的看起來跟那蜜蜂窩似的!額,雖然沒那麼厲害,但是——”
沈薰衣和柯可被這個形容激得頭皮一麻,退開一些,迅速而齊整地搖頭,“不不不,先生您彆說了我們知道了!”
“好了,回去吧!”
管事者歎了口氣,這女弟子也真是,試煉完了狀態不好休息著就是,到處跑什麼跑,這下跑出麻煩來了。
但他又一想,本來經曆過窺心匣,心境不穩之下,昏沉沉出去,差不多也算是個意外吧。
“這也算是飛來橫禍。”,末了,管事者道。
心中對這女弟子同情之餘也多了幾分憐惜。畢竟是個女弟子啊,這下由青苗鳥傷了臉,哎,這不叫傷臉,這快叫毀容了。
他繃著臉,心中想來想去。
還是打算回去查一下這女弟子的資質,倘若不錯的話,多給她講一講,助她進長歌門好一點的地方吧。
薑憫之淡淡看著管事者的神情,這下卻輕輕笑了笑,“依弟子看,那倒也未必。”
沈薰衣和柯可離去的步伐止住了。
管事者抬頭。
什麼意思?這還不是飛來橫禍嗎?
薑憫之的衣袍被風吹卷,他伸出白皙修長的手來,慢條斯理地撫了撫袖子。
“弟子之前,曾意外得見這位道友似心中鬱結,虐殺山中鳥獸約有二十餘隻。”
柯可和沈薰衣一愣,倒是沒想到薑憫之竟然說起這事。
管事者一驚,虐殺山中鳥獸?而且這數量還不小。
他不由得皺眉,“此話當真?這女弟子年紀也不大,應當沒有這麼重的戾氣吧?”
薑憫之搖了搖頭,“先生應知,做惡是不分年齡大小的。倘若年歲較大,便說這人殘暴嗜血,而年歲較小,心中惡念,事中惡行,便輕描淡寫全歸結於無知懵懂。”
“何況這位道友年歲可也不小了。”
管事者被薑憫之這麼一說,心下有些猶豫了。
憫之公子說的在理。
這女弟子戾氣竟真的這般重?
“何況這位道友是湘城於家之女,湘城於家,先生應有聽聞。”
管事者張了張嘴,湘城於家可也是有名的修仙家族。
這女弟子竟然是於家女兒,怎生如此心狠呢,多少隻動物說殺便殺了去。
他們是以道修仙,可不是以殺證道。
管事者扶額,打住自己的想法,這樣想也有點嚴重了。
薑憫之也沒再開口,話點到為止,隨即略一拱手,便離開了。
沈薰衣打量了管事者的神色一番,隨即也轉身離去了。
薑憫之這是有意暗示於佳歡這事,其實是冥冥中的報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