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明明能很快就好的!”
“我從來沒有打算去長歌門,我也從來沒有想要跟你們爭什麼……”
“我隻是想要和阿娘好好待在一起,你們也不讓我如願!”
柏意雙肩顫抖著,他沙啞的聲音飄散在風雪中,在空曠的山崖上一句句重重砸在柏安的耳中。
柏意咬著牙,沒有人知道在失望之後重拾希望,而卻發現這後麵有更大的失望的痛苦。
這種痛苦讓他恨不得立刻讓柏安粉身碎骨!
他在路上收到青鳥的信,整個人便處於一種難以抑製的憤怒中。
根據在白課師那裡知道的事情進行的推測,竟然成了真。
然而他有幽玄草,阿娘還有救。
可隨之而來赤鳥的信,卻打碎了一切。
看完之後渾渾噩噩,他並不相信,然而信封上阿娘的特殊標記卻直直紮進心口。
直到在不知名處停下,尋了人借傳信鏡確認,他才回過神來。
阿娘她怎麼忍心拋棄他呢?阿娘怎麼能拋棄他呢?
熱淚從眼中滾落,沿著手指的罅隙並著冷凝的血水一同從青筋儘現的蒼白手背流下去。
“啪嗒”掉落在雪地上,很快就涼了下去。
柏安撲倒在地上,他抬頭,瞳孔中映入的是這濃重中帶著血腥味的夜色,寒風在山崖上哭嚎,他不由得緊了緊手,避開視線看地,不停地咳嗽著。
聽著柏意的話,他的身體也不知不覺繃起,既而他緊緊咬住了牙,像是在鎮壓心中什麼想要噴薄而出的情緒。
柏安隻虛弱地躺坐在雪地上,看著柏意不停地說著話。
他從來沒有見過柏意說這麼話。從前柏意孤僻,後來柏意又膽小,多數時候都是沉默著。
在柏意低低的哽咽聲裡,柏安笑了出來,然而笑著笑著卻也流下了淚。
……
……
賀赫覺得柏意回來好像有些奇怪,於是進去找了玉璽就立刻把這事同他說了。
玉璽一聽,略一想,不知道為什麼,也覺得怪怪的。
兩人便一合計,就去了甲宿,甲宿裡卻是柏戈和柏安兩人竟然都不在。
與兩人同住的修士不太關注他們,賀赫和玉璽也沒問出什麼來。
兩人往回走,然而這一路走卻越覺得心中不安。
“要不,我們去乙宿找一找那個臭丫頭吧?”,賀赫皺著眉想了一下,認為柏意跟那個姓沈的丫頭關係挺好的。
說不定她能知道什麼呢。
“也好。”
沈薰衣此時才和薑憫之從白課師院兒內出來。
她打了個哈欠,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是不是白日裡睡多了,晚上精神抖擻,突發奇想要讓她和薑憫之切磋翩若驚鴻影。
薑憫之走在她身邊,遵從師父的命令要送她回去,然而一路上一聲不吭。
沈薰衣估計是因為她練得還不錯,近他身的機會有些多,今兒把他的衣服碰了好些皺褶的原因。
“我手真的挺乾淨的,你這衣服回去用熱茶壺壓一壓便好了。”
薑憫之抿唇無語。
兩人走了好一會兒,就快要到乙宿院了,便和來尋她的賀赫兩人撞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