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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朝文武百官那麼多,你貴為天子,為什麼會來到這?”
傅宴禮睜開雙眸,眼底情緒深不見底,沒有絲毫波瀾。
溫度驟降,沈知念縮了縮脖子,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能說話還是不建議說話。
“可能正是因為我是天子,所以我必須來到這。”沙啞的聲音響起,沈知念點了點頭移開視線,沒敢再問。
“你手還好嗎?”
沈知念一愣,反應過來的她抬手看了眼結痂的傷口擺了擺手,“沒事,都好了。沒想到這你都看見了?”
“油紙傘我欠你一個情,本想以披風做抵押,等我下次捧場還情時取回。沒想到剛才又欠你一情。”傅宴禮挺直身子,故作沉思。
“沒關係,誰叫我是一個仗義疏財的人呢!”沈知念擺了擺手,早已無了閨中女子淑女氣質。
“一會到了附近,我記得會有賣布匹的,到時候你挑一件,我來付錢。”
沈知念沒拒絕,用力點了點頭。
沒想到,有生之年她也可以和男人出來買東西不花錢。
想到這,沈知念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傅宴禮將這抹笑容看在眼裡,眉頭緊皺。
他...認識了個什麼神仙?
*
路程遙遠,坐在馬車內的沈知念終是沒有抵住困意,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身旁多了一摞疊整齊的衣服,以及依舊不停趕路的馬車。
脖頸下多了一件披風,不知何時,她半躺在禦座上,她起身揉了揉略微落枕的脖子。
“我們到哪了啊?”
“大約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吧!”
沈知念側身掀起帷幔,探頭向外望去。
四處皆荒涼,民不聊生。
路旁是抱著孩子痛哭的婦人,亦或是端著破碗乞討的寡人。
沈知念很難想象,這個地方與繁榮昌盛的京城僅有40裡路。
40裡路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卻斬斷了繁榮與荒涼的分界。
沈知念放下帷幔,麵色沉重,這場無聲的戰役比她想象的要難得多。
“到了村莊,那邊的人會有人接應我們。到時候會給你防護工具你記得戴勞,謹防自己陷入危險。”
“豬瘟這種東西可控性不強,要以自身為重。”
傅宴禮語重心長道,他麵露苦澀,內心隱隱擔心沈知念是否能聽從他的安排。
沈知念點頭應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拖你的後腿。”
*
馬車勒停,傅宴禮起身掀開簾子先一步下車,他站在車旁背手,目光移向遠方。
“這輛車很隱蔽,車上的衣服是你休憩時我找人隨意買的,應該符合。你換好喚我一聲,我們再動身離開。”
原先準備下馬車的沈知念握住車簾的手一頓,移到一旁疊整齊落在一起的服飾上。
她拿起放在羅裙最上方的發簪,木簪頂端是雲紋狀,下方串著一串淡粉色流珠,還有幾顆小鈴鐺。
風吹,鈴響。
衣服與發簪一同都為淡粉色係,她拆下原先挽好的發簪,替換上淡粉色發簪。
勉強換好衣服後,從低掃了一眼,雖看不懂全體麵容,但她看過半部後也算滿意。
抬手觸上腦後的發簪,沈知念嘴角揚起幸福的笑容。
就此刻來看,她的異國他鄉旅遊也算成功了。
“我換好了,走吧!”
沈知念掀起簾子,露出半個腦袋對上傅宴禮平靜的眸子。
傅宴禮頷首,握住馬車梁子,雙腳一躍,輕鬆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