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什麼。
好一個乾什麼。
夏藤傾過身把酒瓶抱手裡, 突然覺得委屈,他們之間從來都是他主動, 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然後逼著她承受, 逼著她回應。
他不主動,她就找不著北了。
她這麼眼巴巴的想聽見一個人的聲音,還是頭一次。
夏藤聽見他打火機的聲音, “你說過不碰的。”
他似乎輕笑了一聲,“你管得著麼。”
他從來不這麼跟她說話的。
上次被他這個語氣對待的,還是那個台球廳裡的喬子晴,他對她半點耐心都沒有, 可那個女孩還是願意對他放低姿態, 甚至討好。明明看起來是個高傲的姑娘。
一瞬間, 夏藤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她這通主動的電話,讓她和那些女孩沒有區彆,他說不要就不要, 錯的是她們不夠乾脆, 不比他狠心。
眼淚幾乎瞬間湧了上來, 這才一天沒見,他就翻臉不認人。
夏藤:“你什麼意思?”
祁正答得冷漠,“沒什麼意思。”
夏藤氣得腦袋發熱, “那你當我沒打過電話吧。”
祁正聽女生故意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聽得耳朵都要長繭, “夏藤, 彆跟我鬨,我不想哄你。”
夏藤深深吸進一口氣,“我以為我們不會這樣。”
“不然怎麼樣?跟你搞異地戀?”
夏藤呼吸一滯,她已經很久沒被祁正弄到這種難堪的地步了。
“你……”
祁正道:“沒事我掛了。”
夏藤猛然止住。
她不傻,幾句對話,祁正態度裡的冷淡明顯的不能再明顯,她不清醒,可他是清醒的,他讓她意識到他們是真的到此為止了,她不可能回去,他更不可能追隨她來,就算退一萬步,她肯走,他肯來,以他們現在的境地也無法走到一起。
夏藤沒有再說話,她極少這麼被男生不留情麵的拒絕過。
另一邊,祁正說完那句“掛了”,秦凡就伸手準備接手機,伸了一會兒,手中還是空的,他抬頭一看,祁正沒動,手機還在耳邊放著。
秦凡頓時無語,這倆人真是……
一個比一個彆扭。
夏藤這邊有人見她獨自悶著腦袋,喊她過去玩遊戲,“彆一個人喝啊,多沒意思。”
她還沒出聲,祁正又!又說話了:“你在哪?”
他靜聲聽了聽她那邊的背景音,“酒吧?”
夏藤:“你不是要掛了麼。”
“你夠可以啊。”祁正語氣諷刺起來,“回去不好好處理你那些破事,墮落起來一套一套的。”
夏藤頓時感覺到被刺痛,情緒一直壓著,突然有些崩斷,“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回去也是縮著腦袋躲到一邊,半天放不出一個屁。”
他說話還是那麼難聽,夏藤問:“不然我要怎麼樣?我應該怎麼樣?”
“做過就做過,沒做就沒做。我他媽就搞不懂了,一直躲著不出聲等著誰給你證明?你的清白隻會嘴上說說?”
夏藤緊緊捏住手機,祁正每次劈頭蓋臉罵她都能直中要害,她反駁不出來。
“我不用你教我。”她在給自己挽尊。
“也是,你抱好那姓許的大腿,指不定哪天他不靠家裡了就不用送你出去擋槍了,看看到時候罵你的人死完沒,沒有的話說不定還能救你一把。”
“……”夏藤安靜下去。
祁正不想聽她那邊烏七八糟的聲音,酒吧是什麼場所,昭縣沒有,回去了她倒是去的夠快,電話裡麵還不少男人的聲音。
他生氣,氣得時候說話就控製不住,等全部說完,秦凡都快把他胳膊掐爛了,瘋狂做口型:“我的哥,你彆這樣!”
彆這樣也沒用,話已經說完了。
祁正也煩,他決定不再管她的,走了的人,他從來不挽回,他也不想花心思在明擺了沒可能的人和事上。
可是她一通電話,他的決定就搖搖欲墜,忍得住前半段,再久一點,他就忍不住要管她。
他總是惹她生氣,欺負她,什麼難聽什麼跟她說。他對其他女生都沒這麼過分,對她就不行。
可能她從未服過軟,從未徹底臣服於他,所以他看不慣她就這麼輕易被外界的聲音打倒。
也可能隻有她,讓他說了要掛電話,卻舍不得真的掛斷,讓他這個從不回頭看的人,每天都想問時間能不能倒流到去年八月末的那個夏夜。
……
夏藤一聲不吭地掛了電話,回到城市,她憋眼淚的技能又回來了,她給祁正發了一句話,也是他們在微信對話框的唯一一句。
等了一分鐘,他沒回。
祁正被一桌人聲討了將近十分鐘,他再看手機時,上麵赫然多出一條十分鐘前,來自!夏藤的消息。
“你沒必要這麼羞辱我,我再也不會找你了。”
他都能想象到她發這句話什麼表情,一邊傷心,一邊又氣又不甘心。
說了不想哄她。
祁正動作停住。
她把他刪了。
第二天去公司,夏藤還沒緩過勁來。不知是酒勁,還是彆的什麼影響她,腦袋裡一直吵哄哄的。
從昭縣回來,她多了個習慣,喜歡安靜看著窗外,或是站在陽台上遠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