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得誇我一句。”她皮笑肉不笑,“睡過了到底不一樣。”
祁正走過去,給她把衣領翻出來動作親密,話卻是威脅,“你彆惹我,不然你同學都醒了,我也不讓你出這個門。”
夏藤不知怎麼,莫名就膽子大了,指著他,“你也彆惹我。”
“我知道。”
他握住她的手,按門上,“我祁字倒著寫,我不要臉,惹你都是我沒好下場。”
“在你身上栽了兩次,我認了。”
……
回去前院,大夥兒都沒醒,夏藤小聲進房間,喬西還在被窩裡躺著。
她看了眼時間,七點多,差不多該起床了。
她掀開床上的被子,想假裝自己剛起來換好衣服,再轉過身,喬西睜著眼,靜靜看著她一係列假動作。
夏藤:“……”
這些人醒了都是沒聲的?
喬西摳摳眼角,手在身後亂摸一通,摸到手機撈起來看了眼,然後眼睛斜她身上,“回來的挺早啊,想騙我?”
夏藤被揭穿,不發言,喬西也不急著質問,劃拉著手機,“昨天師哥是我騙著進去睡覺的,他非要去找你。”
夏藤問:“你不是睡覺了麼?”
“隱形沒取妝沒卸,哪個女的能睡踏實。”喬西伸了個懶腰,坐起來,“我去洗臉,看見你和老板不在,就猜到你被拐跑了,可憐我師哥還以為你丟了。”
說完,喬西不厚道地笑了兩聲,“我就說祁老板人野,看看人這辦事效率,葉博安太磨嘰了,給他十個膽也不敢。”
既然暴露了,夏藤也不裝了,拿過化妝包,“給我保密。”
喬西穿上衣服,下床把鞋當拖鞋踩著走到她旁邊,“我倒是想,你先把脖子擋擋吧。”
夏藤拿鏡子往下一照,脖側赫然多了一塊紅跡。
她想起來了,這是祁正今天起床啃的,他不說,她壓根不知道留印了。
要不是喬西提醒,她就得頂著這個出去見人。
夏藤擠了遮瑕膏抹上去,無情遮蓋。
喬西在旁邊咬著嘴皮,一臉八卦,“感覺怎麼樣?”
夏藤上完粉底,翻找著眉筆,輕描淡寫,“就那樣。”
“按你的德行,就那樣肯定是非常不錯。”喬西點點頭,又問:“身材好嗎?其實就憑那張臉,體驗也不會差。”
喬西這一問,夏藤手一抖,腦海裡那些畫麵就忍不住反複重現,祁正的身材沒有差過,和臉一樣。她不可避免地要看到,而後就是被壓製,被占據,她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不得不承認,離開前這一晚,祁正給了她無儘的濕熱與瘋狂,連回憶起來,每一幕都是滾燙的。
……
全部人收拾好後,都在院子裡集合,今天的計劃是原路返回,把租的車還了,然後去機場。
祁正買了早餐回來,他請客,一行人都說老板大方,人真好。
桌上打包袋堆得跟山一樣,一看就是他的手筆。
喬西在夏藤腰上拍了一把,“嘖嘖”一聲,挑了個包子咬著,“看來以後得跟你混啊。”
夏藤沒說話,她吃不太下,手裡端著杯豆漿,她以為他走了,沒想到是出去買飯。
院子裡都是說笑聲,隻有他們二人一直沒交流,仿佛又回到“陌生”的狀態,他是房主,她是過來旅遊的住客。
可是這一堆東西是為誰買的,他們都清楚。
退完房,學長和葉博安去把車開過來,幾個人拉著行李箱在門口等。
夏藤最後出去,她拉著行李箱出房間,祁正站在門口。
他呼出一口煙,今天一早上,這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根了。
他伸手,她就把拉杆給他。
他接過去,沒動,盯著行李箱一會兒,說:“我想給你扔了。”
夏藤把房門拉上,“這是你挽留的方式麼?”
“隨你怎麼理解。”
夏藤溫柔一笑,“那你不如跪著求我彆走。”
祁正抬眼看她,也笑了,“你彆高興得太早。”
*
車停在門口,後備箱升起,學長們幫著把行李放上去。
夏藤的是祁正放的,他放好,合上車蓋,跟她說:“你上去吧。”
夏藤拉開車門,上去,他關門。
車窗都降下去,他們跟他說再見。
他吐著煙,像送走客人那樣平常。
隻是,不聽他說一句再見。
祁正不喜歡離彆,他對離彆有陰影,尤其和她沾上邊。
他不知道又要花上多久,才能回到沒有她的狀態。
太陽越掛越高,曠野上,滿目都是金燦燦的陽光。
夏藤麵向離開的方向。
她輕聲說了句:“走了。”
“嗯。”
“你……”
“行了。”
他沒有看她,也沒讓她說完。
車窗緩緩上升,空調吹動,驅散夏季的熱意,也隔絕了他們。
汽車發動,向前行駛。
夏藤回頭看他,他沒目送他們,折身回去蹲門口弄那些花花草草。
車越駛越前,那排房子逐漸縮小,他變成了一個黑點,最後,他們融為一體,消失在她的視線。
經過那片花海,夏藤轉過身來。
副駕駛的學長手機叮咚一聲,他看了一會,“我靠”出聲。
把著方向盤的葉博安問:“怎麼了?”
“老板把房費退還了,說夏藤是他同學,房子算借我們的,不收錢了。”
葉博安無聲了一會兒,沒有回話。
喬西看向夏藤,她靠著座背,笑著,眼淚在打轉兒。
她跟喬西說:“他還是要讓我欠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