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旋倒不是害怕一個人待在這百米高空,而是怕被丟在這百米高空。
作為一個普通人,被拋棄在百米高的廢棄摩天輪上,等待她的就隻有死。
也許是文津看起來實在太靠譜,向旋願意去相信他一次。
她蜷縮在百米高空中,儘量讓自己不發出太大動作,可不時有風吹動車廂,發出“咯吱咯吱”的晃動聲,讓她的心也跟著車廂晃。
一夜睜眼到天亮,天際第一道晨光穿破黑暗,透過客艙玻璃照在向旋疲倦的臉上時,她才動了動蜷了一夜的腿,扶著兩邊座椅站了起來。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在這百米高空,她終於看清這個廢棄的城市模樣。
這是一個,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從所在的摩天輪為中心,那些有著記憶裡依稀模樣的建築體,破落不堪,訴說著曾遭受的大肆破壞,再往更遠的地方,是模模糊糊看不清的黑色建築物群體。
初升的太陽從摩天輪下的這條河流的儘頭冉冉升起,一點點驅散這個城市的黑暗,也驅散了她心頭的鬱氣。
但驅不散她的磅礴尿意。
從昨夜到現在她一直沒有方便,膀胱已經要爆炸。
為了不讓自己被憋死,她選擇就地解決。
解決完生,理問題,對著太陽,向旋在心底再次堅定心中的信念。
無論如何,都要活著!
她的信念在太陽爬到半空,還沒人來撈她下去時,開始動搖。
“不會的,他答應了要來接我的,肯定是遇到什麼事了,一定是這樣,再等等,再等等。”
隨著太陽西斜,向旋的自我安慰逐漸消失。
安靜的高空中,隻有她一個人神情恍惚地看著摩天輪下悠悠流淌的河水。
她被拋棄了。
或許跳下去,還會有機會活著。
盯著腳下泛著金光的水麵,向旋試想活下來的可能性。
但不論她如何設想,活著的機會都十分渺茫。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向旋正麵臨一件十分嚴峻客觀的問題,大號。
雖然很不雅,但這的確是擋在生死前的一大難題。
客艙空間有限,向旋還不知道要在這裡呆多久,小號尚可忍受,大號……
“跳就跳,大不了來世還是一條好漢!”
慷慨赴死一般,向旋雙腿發顫地站在客艙門口。
豪言壯語之後是磨磨蹭蹭,始終沒有邁出腳的勇氣。
“算了,反正這麼高也不會有人看見。”
終究是對死亡的恐懼戰勝羞恥,向旋退後,轉了個身,把後背對著客艙,提起兩邊裙擺,準備進行羞恥的高空拋翔。
但她裙擺隻提到一半,便感覺客艙似乎晃動了下,然後是從頭頂傳來的刻意壓低的聲音:“好,我知道。”
向旋:“……”
“文津?”僵著提裙子的動作,她試探喊了一聲。
幾秒,或者是十幾秒後,從客艙的頂部再次傳來那道讓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