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盛原如今身在鐵窗,她自己也剛剛度過監獄七日生活,俞知音不敢再輕忽法律的威嚴,瞪大眼睛看著手裡的東西,紅色的法院印章刺目極了。
“我沒犯法!”她目光倉惶,“這是誣告!管家你快給我請最好了律師。”
她突然想到。“是不是蔣芸她們,她們想陷害我,好拿到爺爺的財產。”
王管家告訴她:“原告是宴新月,律師已經找好了。”
隻不過不是最好的律師。
網上因為一條校園暴力視頻掀起風波,如果是以往,大浪過去總會慢慢平息,畢竟信息時代每天新聞多不甚數。
但這次卻不一樣,隨著各種官方下場發言,民眾受到鼓舞,視頻熱度不僅沒消,反而成倍增長,尤其已經有消息靈通的人知道俞知音收到法院傳票的事情。
近幾天一打開手機就是鋪天蓋地關於這件事的討論,仿佛全民皆知。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想到,關於校園暴力這方麵,上層估計馬上就會有相關政令,而在此之前先抓一個典型開刀。
俞知音撞在槍口上,她這場官司隻能輸不能贏,不缺錢的律師不會接。
“嘩啦!”
花瓶重重砸在地上,俞知音猶覺不夠泄憤,她麵目猙獰:“宴新月,又是宴新月。”
王管家往後退一步,為免被碎片傷到。將先前準備的辭呈放在桌上,“俞小姐好自為之吧。如果向宴新月道歉,取得她原諒,說不定能減輕量刑。”
說完就轉身走了。
道歉?不可能!宴新月她怎麼不去死!
諾大的彆墅隻剩俞知音一個人,她眼神狠戾,拿出手機撥通電話:“慕容崢,變成廢人的感覺怎麼樣?你不想報仇嗎?”
……
慕容崢想報仇想的發瘋,但他不需要俞知音來提醒。
窗簾緊拉著,透不進一絲光的臥室,陰鬱暴戾的人猛然摔掉手機。
“啪!”
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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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二日正式開庭,由於關注人數眾多,法院允許全程直播。
無數人守在電視機前。
仿佛事先約定好似的,這一天,這一刻,許多學校裡沒有玩鬨聲,也沒有讀書聲。
每個教室都在播放著這一場判決。
“……在長達兩年的時間裡,我的當事人遭到對方生理及心理方麵欺淩……”
“請被告極其訴訟代理人答辯。”
……
為俞知音辯護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隻說了六個字‘己方無話可說。’
“好!”劉晗陽激動地從沙發上彈起來。“哈哈哈哈,給力!”
程成是一個內斂悶騷型宅男,自從看見那個視頻後,就一直關注著這件事,沒少在網上發言,聽見法院宣判的那一瞬,他下意識爆發出一聲歡呼,猛的覺得自己太大聲,還沒收斂就聽見樓上樓下,那笑聲簡直比他大十倍,頓時令他情不自禁扯起笑容。
許多地方都有類似的情況。
然而在D市的某一個教室裡,電視關掉後是久久的沉默……
班主任站在講台上看著下麵一個個少年少女,她們有的低著頭,有的隱晦的朝一個位置看去。
那裡坐著一個清瘦的女孩,望著已經暗下去的電視怔怔發呆。
沉默,寂靜,不知過了多久。
女孩驟然大哭,積鬱依舊的心在這一刻仿佛有了安放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