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芷已經能感受到身旁程子秋僵硬的四肢,以及他眼中不加掩飾的殺意。
薑芷心道不好,那士兵若真的走過來,隻怕是要小命不保的。
她看了看程子秋,又看了眼站在明處的穆晨風。
算了,兩相其害取其輕。
與其被人發現她和翊國質子私會,倒不如利用一次穆晨風。
於是,薑芷沒有太多猶豫,提著裙擺走了出去,“是我。”
士兵借著月光看清了薑芷的麵孔,霎時雙腿發軟,連忙請安:“奴才見過六公主。”
薑芷麵色如常道:“我見今夜月色皎潔便多在外頭逗留了片刻,不料剛巧遇上穆二公子,所以才多聊了幾句。怎麼,臉這樣都不行嗎?”
“行...當然行。”士兵恨不得把腦袋直接塞進地裡,戰戰兢兢道,“奴才有眼無珠,沒認出穆小侯爺,奴才該死。”
見薑芷麵色冷若寒霜,實在把對麵的士兵嚇得不輕,穆晨風趕忙跳出來求情。
“罷了。我才剛入京,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情有可原。”
薑芷瞥了眼穆晨風,隨後抬手指著他,道:“他的確是穆侯府的二公子,以後可要好好記住了!”
“奴才記住了!”士兵連聲道歉,最後逃似地轉身離開。
可才沒走兩步,穆晨風忽然出聲喊住,“等等!今日你看到的,不準說出去。”
“小的明白。”士兵連連點頭,目光在在二人之間打了個來回,眼中滿是狐疑,隨後又逐漸轉為了然,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
薑芷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定是誤會了什麼,正要開口解釋時卻被穆晨風搶先一步。
“今日多謝六公主了。”
“小事而已,不足掛齒。”薑芷禮貌一笑。
而後,二人麵對麵站著,許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薑芷心想要不要感謝穆晨風幫她和程子秋解圍。
但轉念一想,既然穆晨風自己沒有提起來,先道謝不等於是不打自招?擺明了她和程子秋是來私會的麼?
薑芷又想到那士兵最後讓人煩躁的眼神,不由有些窩火,沒好氣道:“你為何讓那禁軍士兵彆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你越是這麼說,越容易讓彆人嚼舌根。”
穆晨風卻是無辜地攤開手,“我是好心幫你啊!難不成公主還希望你我深夜‘私會’的消息傳出去?”
他故意加重私會兩個字,語氣中帶著揶揄。
這讓薑芷更加肯定穆晨風定是聽見了她和程子秋的談話。
穆晨風見小公主臉色又紅又白,不禁輕笑了聲,道:“六公主,夜深了,你一個人回去恐怕惹人懷疑,還是讓微臣送你吧。”
薑芷想了想,又看向不遠處的鬆柏,最後點頭道:“有勞穆小侯爺了。”
二人一前一後走在月光下,為避免太過靠近,始終保持著一步的距離。
薑芷忍了半路,最後終於開口問:“你剛才聽到了什麼?”
“放心,我什麼也沒聽見。”穆晨風笑容裡滿是戲謔,“我這人嘴巴牢得很。”
“你!”薑芷氣急,轉身低喊,“不是你想的這樣!”
穆晨風挑眉看向她,“哦?那是怎樣的?”
被穆晨風這樣問,薑芷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咬著嘴唇看起來十分為難的樣子。
須臾,薑芷才沉沉歎氣,“我與程世子清清白白,並不是你想的這樣。”
“也是,像六公主這樣身份尊貴的嫡公主是看不上那種身份的人的。”穆晨風看似是在說程子秋,可眼中閃過的哀傷又讓人覺得他另有所指。
薑芷隻覺得這人說話陰陽怪氣地讓人討厭,於是問:“這與身份又有什麼關係?”
穆晨風反問:“難道沒關係嗎?若是山野村夫,六公主也喜歡?“
“我不喜歡程世子,絕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薑芷乾脆道,“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