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見狀忙上前攙扶,抽泣道:“公主您彆這樣,知邈知道了會難過的。”
薑芷木然坐在地上,低頭看著手心裡的香囊,心底隻覺得空蕩蕩的,竟是沒有任何情緒。
宋衡在一旁道:“那日夜裡下了小雨,湖邊濕滑,想來知邈姑娘是不慎落水,所以才.....公主節哀。”
“不,不可能的!”薑芷慌亂地搖著頭,“知邈不懂水性,從小怕水,每次走過禦花園的時候都離湖邊遠遠的,怎麼可能會在湖邊失足落水!”
說著薑芷又想到什麼,低頭看著手裡的香囊,“那日是我讓她幫我去找香囊的。所以...是我害死她的?若不是她為了幫我找香囊回來,她也不會死。”
鋪天蓋的疼痛讓薑芷再也說不下去,一張臉白得幾乎與躺在地上的知邈無異。
如煙從沒見過薑芷這樣,不禁也嚇到了,想要扶起薑芷送她回戚風閣。
可薑芷陡然間將所有人推開,哭喊著跑到知邈的屍體旁。
不顧冰冷肮臟,薑芷牽起知邈已經腫脹發青的手,嘶吼道:“是我害死了你!你從小陪著我長大,你和如煙是與我最親密的。”
“我原想著再過兩年就幫你找個好人家,日後生兒育女,平安順遂的。可是.....”薑芷整個人哭得幾乎已經趴在了地上,莫大的悲痛和自責徹底將她覆蓋,無法逃離。
“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她。”薑芷不斷重複著這句話,整個人好像除了悲傷外,再也沒有其他感覺。
走了。
那個單純,甚至有些憨傻的女孩,卻一心隻想著她的女孩走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再也聽不見對方咋咋呼呼喊她吃飯,也不會有人趴在她肩頭撒嬌著要吃桂花糕,更沒人會頂著挨罰的風險陪她在冬日雪地裡堆雪人。
薑芷抬頭看向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麵,心裡隻覺得空了一塊。
那是她曾經覺得宮中最美的地方,如今卻帶走了她最愛的人.....
......
知邈出事後,除了張羅喪事外,薑芷再也沒有踏出過房門半步。
她吃得很少,整個人看起來也是蔫蔫的,經常坐著發呆,一坐就是幾個時辰。
昭後和太子都來看過她,知她心中難過,都是想著法兒地安慰她。
程子秋聽說了知邈的事情後,更是日日來戚風閣陪她。
即便薑芷說不用,如今翊國來訪,他還是不要節外生枝比較好。
可程子秋見薑芷一日比一日憔悴的模樣,怎肯離開,對她更是心疼得不行。
但誰都知道,有些傷痛在心裡,需要時間慢慢治愈。
知邈的喪事是薑芷親自操持,但宮中除非國喪,不可擅自祭拜燒紙。
再加之如今宮中又有賓客在,薑芷隻能頭七這日在禦花園裡點一盞水燈,也算紀念知邈的亡魂。
今夜的湖畔比往常更加寒冷。
薑芷拿出那枚被知邈緊緊攥在手心裡的香囊,將之一起放在水燈裡。
可香囊剛一放下,水燈裡的燭火將香囊照亮,透出裡頭模模糊糊的形狀。
如煙心細,指著香囊裡的異樣驚呼道:“公主,香囊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薑芷也看見了。她立刻將香囊從水裡撈出,把裡頭的東西全都倒在手心裡。
裡頭藏著的竟是一枚平安符。
雖然被水浸沒後字跡已經模糊,但依稀還能看清幾個字。
‘秋祺冬瑞’。
其中的‘秋’字已經化開,顯得比另外幾個字看起來要大些。
從字跡上來看,娟秀柔和,應該出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