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處傳來劇痛,緊接著便是刺骨的冰涼。
薑芷手裡握著那枚曾經送給程子秋,最終又回到她手裡的發簪,狠狠刺入薑皓的脖頸處。
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濺了薑芷滿身。可她卻全然覺得惡心,反而更加重了手裡的力道。
直到薑皓的身體失去支撐,重重摔倒在地,薑芷才鬆開手。
宋衡和薑柏飛速奔向薑芷,上前查看她的情況,又是詢問又是安撫。
而剛才還為了薑芷不惜傷害自己的程子秋,此刻卻沒有動作。他依然站在原地,不敢上前,隻是目光還不爭氣地在薑芷麵孔上流連。
薑皓一死,太極宮外其他人也都束手就擒。唯獨顧嬤嬤還不死心地抵抗,最後被暗衛一劍封喉。
如煙抱著薑芷哭個不停,不斷自責是她拖累的薑芷。
薑芷抹開她臉上的淚水,笑道:“傻姑娘,和你有什麼關係。要不是你讀懂我的意思,給我手上打了個隻有我們倆才知道怎麼解開的死結,我又怎麼能輕鬆脫身呢?”
薑芷小時候時常與如煙和知邈一切玩結繩。後來,出於好玩兒,薑芷研究出來一種看似是死結,其實卻能輕易解開的活結。
所以,在她提出用自己換如煙的時候,如煙便看懂她的意思,與她打配合,在顧嬤嬤麵前演了出戲。
原本薑芷是想著找個機會從顧嬤嬤手中脫身的,可當她得知顧嬤嬤帶著她去找薑皓的時候,她便決定在等一等。
果然,她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時機,一擊即中!
薑芷又抬首看向對麵的程子秋。
周遭吵鬨一片,有哭喊,也有歡呼,可薑芷卻好像一句都聽不進,她目光始終淡淡地落在離她遠遠的程子秋身上。
二人相顧無言,卻又好像有許多話要對對方說。
直到孫鵬火急火燎地衝進來,這才讓二人回過神來。
“找到昭帝了!”孫鵬喊道。
“父皇在哪兒?”聞言,薑柏連忙衝上去問。
“在憐夢閣。“
憐夢閣是當初薑皓的母親婉嬪的居所,薑皓把昭帝弄去那兒,倒也合情合理。
“快!快帶著太醫立刻去憐夢閣!”薑柏命令道,說完便轉身帶著一眾大臣往外走。
薑芷被如煙和宋衡攙扶起來,也打算一起跟去。
在經過程子秋身邊時,薑芷頓下腳步。
此時,程子秋左肩的傷口已經止血,但臉頰仍沒什麼血色。
見薑芷看著他,程子秋反而垂下頭不敢與她近距離對視。
薑芷其實有很多話想要對他說,但現在顯然不是最好的時機。薑芷想了想,道了句:“多謝。”
隻短短兩個字,程子秋卻好像是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硬了般,低著腦袋沒有任何反應。
薑芷等了很久,可程子秋卻始終一言不發,好像沒什麼話要跟她說。
她想開口再說什麼,這時一旁的宋衡催促道:”我們趕緊去看看陛下吧。”
薑芷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與宋衡一道離開。
自打婉嬪死後,憐夢閣從來沒這麼熱鬨過。
昭帝麵色發紫地躺在床上,身邊圍了幾乎整個太醫院。
太醫們交頭接耳,麵色沉重,許久都沒人敢定奪。
薑柏忍不住了,厲聲問道:“到底怎麼樣?父皇的毒能不能解?”
太醫院首顫顫巍巍地跪倒在地,“回太子殿下,陛下中的是夾竹桃。看陛下如今的症狀,似乎是中毒已久,臣等雖然儘力保住陛下的命脈,但.....能不能醒,臣等實在不敢保證。”
“不能醒?什麼叫不能醒!”薑柏氣急,“人就這麼一直躺著,那又同死了有什麼分彆!“
路公公連忙製止,“太子殿下慎言啊!殿下關心陛下,可那薑皓對陛下下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所以沒直接下狠藥,就是為了留著陛下的一口氣,好讓他有機會登上儲君的位子。”
薑柏深深吸了口氣,又再次看向太醫,“你們有多少把握?”
太醫們麵麵相覷,猶豫好半晌才擺出三根手指,“三....三成。”
“隻有三成?”薑柏氣得臉色發青,偏偏全大昭最好的大夫都在這兒了,若是這幫人都說隻有三成機會,那旁的人恐怕不會比這更好。
薑柏氣惱地用拳頭砸向桌麵。
薑芷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這時突然開口,“我母後中的毒是否也與父皇一樣?“
太醫回答:“是。皇後娘娘中毒的時間比陛下更久。”
薑芷安靜了片刻,才道:“既如此,也沒其他法子了,就按太醫們說的治吧。”
“誰說沒有其他法子了。”宮外傳來了男子的說話聲。
眾人尋聲看去,正是程子秋身邊戴著麵具的暗衛。同他一起來的,自然還有程子秋和津言。
暗衛沒解釋什麼,直接走到董太醫麵前,道:”董太醫您曾說過,前朝有位聖手,曾用血引法救活一身中劇毒的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