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第94章(2 / 2)

程子秋翻了個身,麵朝牆壁,蜷縮著身子,好像這樣的睡姿才能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薑芷看著他的後背線條發呆,正想伸出指尖順著他突出的脊梁骨細細撫摸時,程子秋卻醒了過來。

“岐岐,我累了。”

他的聲音沙啞中帶著令人絕望的平淡,仿佛年邁的老人看透紅塵,心一片死寂。

薑芷的手停在半空中,止不住地發抖。

程子秋的聲音還在耳邊繼續。

“岐岐,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我真的累了。我救你父皇和母後,不過是把前世欠他們的還給他們而已,不拖不欠,我才好走得安心。”

“我承認我還愛你,一直都愛你。可我無法和你在一起,並不是因為我快死了,而是隻要我看見你,就會想起當時在天牢裡那種暗無天日,令人絕望的日子。我害怕了,我不想再回憶那樣的黑暗。”

“所以,岐岐,我們......”程子秋停頓了許久,下半句話含在嘴裡,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薑芷聽見了啜泣聲從他口中溢出,她默默搖著頭,想告訴他:你彆哭,彆難過,如果我的存在讓你這麼痛苦,我可以不出現在你麵前。我隻是想能見到你,哪怕隻是躲在遠處偷偷看一眼也沒關係。

可這樣的話薑芷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因為他聽見程子秋說:“岐岐,我們能不能......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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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荒唐過後,薑芷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

雖然程子秋的眼線告訴他薑芷並沒有離開無觴門,但他卻一次也沒見過她,起碼在清醒的時候沒有。

人不出來,程子秋也不會主動去找,反正宋衡馬上也要來了,就讓她再任性幾天吧。

清晨,程子秋是被屋外急促的拍門聲吵醒的。他不耐地蹙了蹙眉,“誰啊?”

外頭想起津言的聲音,“主上,是宋衡來了。”

程子秋驟然睜開眼,眸子裡卻無半點光。

該來的終究來了。他的夢也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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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已過半年。

在薑柏大刀闊斧的調查下,當年的叛軍餘黨全部清剿乾淨。

可經過此事,昭帝對朝政已是無心顧及,所有政務全都交給了薑柏,自己與昭後便搬去了太陰山過這閒雲野鶴的隱居生活。

翊國也因程影川元氣大傷,恐怕得太平個好幾年。

無觴門憑著當年昭帝禦賜的令牌,在各國間打開了通路,將每個國家的貨品流通轉動,門派的生意也算是越做越大。

不過無觴門素來不貪心,賺的銀子大多也都用來救濟受災的百姓和孤寡老人。

短短半年的日子,無觴門在百姓中做出了名氣和口碑。

程子秋早早就用身體為借口,辭去了無觴門宗主的位子,任命青霧暫代。

而他自己每天就混吃等死,無所事事。

午後,他剛剛結束了與楊先生的棋局,在又一次打敗對方並把人直接氣走後,他終於安安心心躺在躺椅上睡著了。

睡夢中,膝蓋感受到股壓力,他抬眸看去,原來是津言怕他著涼給他蓋上了被子。

程子秋坐直身體,喝了口手邊的冷茶,看似不經意地問:“六公主....和宋侯到哪兒了?“

津言嫌棄地’嗤‘了聲,“你想人家了?想人家你去找啊!”

程子秋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津言又道:“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您這心思比娘們還娘們。”

程子秋一拍桌麵,“你說什麼呢!沒大沒小!”

津言不甘心地小聲嘀咕,“心裡明明惦記人家惦記得要死,麵上卻還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您忘了六公主和宋侯走的那天,您說什麼來著?”

程子秋重新窩回躺椅裡,彆過臉裝死。

“您說,沒關係,你們去吧。路上小心!”津言陰陽怪氣地繼續揶揄,“裝得多大度。現在知道舍不得了?知道緊張了?”

“你有完沒完啊!”程子秋也被說惱了,畢竟他也是無觴門名義上的宗主,被下屬這麼劈頭蓋臉地一頓罵,麵子上當然掛不住,“到底薑芷是你的主子,還是我是你的主子?”

津言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便已經有人幫他說了出來。

“自然我是他的主子啊!”

程子秋猛然站起身去看身後。

薑芷就這麼站在他對麵,還是熟悉的言笑晏晏,清明溫婉。

他呆呆看著這個讓他魂牽夢繞,早早就勾去了他心魄的女子,甚至忘了動作。

直到薑芷走到他麵前,程子秋才回過神來。

薑芷揚起下巴,頗為驕傲道:“你管津言,我管你,你說我是不是津言的主子?”

程子秋將她的手揉進掌心,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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