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是誰(2 / 2)

蘇錦書眼前一亮,脫口而出:“劍蘭姐姐!”

劍蘭是彩珠夫人的侍女,她微笑點頭:“蘇姑娘,夫人惦念你,命我接你去玩。”

蘇錦書心情大好,跑過去挽著劍蘭的手:“好啊,我們走。”

宣婆佝僂著身子讓到一側。

陳何生臉黑了下來,嘀咕道:“一個棄婦,自己的事都管不好,天天插手彆人家的事,難怪叫人攆出了京城,跑到蓮沼鎮作威作福……”

這聲音也太大了。

蘇錦書聽愣了。

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蘇錦書氣血上湧,她向來容不得旁人說彩珠夫人一句不是,愣過之後便擼袖子要撕爛他的嘴。

劍蘭感覺到她的躁動,不著痕跡地捏了她一下,以示安撫。

蘇錦書動作一頓。

劍蘭微笑著轉身。

一陣風掠過,陳何生都沒來及看清她的動作,臉上便重重挨了一耳光,血腥味頓時充斥了口鼻,一側臉頰熱辣辣腫了起來,耳朵裡嗡鳴聲不斷,眼前也一陣昏花。

劍蘭平靜道:“我家夫人不與豎子計較,我這個做下人的代為教訓,希望陳公子今後謹言慎行,當心禍從口出。不過,你小小年紀,是從何處學來的這些汙言穢語?莫不是你家長輩教的吧?也好,待陳家夫婦回來,撫善堂必會再上門討要說法,還請這位婆婆與你們家主說道一聲,告辭。”

宣婆越發躬下了身子。

陳何生捂著臉,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蘇錦書仍沒回過神。

劍蘭攜起她手,溫聲道:“莫怕,走吧。”

蘇錦書坐在馬車裡,一路上都有點魂不守舍。劍蘭回到撫善堂,把剛才陳家發生的事與彩珠夫人耳語了一番。

彩珠夫人點了點頭,揮手遣劍蘭退下,把蘇錦書拉進了內室。

蘇錦書方才緩過神來,歉意道:“怪我不好,和表哥鬥氣,無端牽累了夫人名聲受辱。”

彩珠夫人很是心平氣和道:“你和你表哥年紀都還小,本不該懂長輩們的舊事,劍蘭說得沒錯,他定然是從彆人嘴裡聽來的,不妨事,閒言碎語罷了,我並不介意。”

至於陳何生是從哪聽來的閒話,其實很容易猜。

撫善堂在蓮沼鎮素有聲望,彩珠夫人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性子,像這種得罪人的話不會有人當街議論,最多關上門悄悄說幾句。陳何生自然是在家裡學去的。劍蘭給他的那一耳光,不僅僅是教訓他口不擇言,更是警醒陳氏夫婦管好嘴。

蘇錦書仍覺得難過。

彩珠夫人緩聲道:“女子的一生不應活在彆人的嘴裡,你要想開一些,不要為了幾句話自擾,若實在過分,敲了他們的牙齒便是,能難為彆人,就彆難為自己。”說著,她話鋒一轉:“其實那些話倒也並非空穴來風,我呢,確實是從京城而來,曾嫁過人,如今偏居蓮沼鎮,也是因遭夫家驅逐。”

蘇錦書第一次聽彩珠夫人親口提及身世來處。

彩珠夫人嫁過人這事不是秘密,蓮沼鎮的人都知道,蘇錦書一直以為她是死了丈夫,孀居在此,沒想到是另有內情,驚訝之餘,更覺心酸。

彩珠夫人道:“京城,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能保全一條命,安然脫身,已是萬幸。”

蘇錦書自小長在山野間,沒去過蓮沼鎮以外的地方,陡然聽彩珠夫人說起千裡之外的京城,那個最富貴繁華的地方,既新奇又疑惑,咬了一下唇,道:“京城……那麼可怕啊?”

彩珠夫人道:“於達官貴人而言,是烈火烹油,於尋常百姓而言,是人間煉獄。說到這,她歎了口氣:“罷了,不說我了,今日我接你來,是有事要問你。”

蘇錦書道:“啊?什麼事?”

彩珠夫人沉默著,低頭抿了一口茶。

蘇錦書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卻見茶果點心不要錢一樣的端了上來。蘇錦書最喜香甜軟糯,是非常地道的江南口味,她被幾樣新樣式的糕點吸引了注意力,戳了一下雪白軟綿的團糕,奶香味濃鬱,蘇錦書的饞蟲被勾了上來,逐漸心不在焉。

彩珠夫人這才蓋上茶盞,繼續道:“聽說這幾天你身邊一直跟著一個男子,是誰,陸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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