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書向後一仰:“它什麼意思?”
陸錫把馬鞍重新裝了上去,說:“它想背你,來試試。”
難得一見的神駿低頭,蘇錦書到底還是心動了。
陸錫扶她坐上馬,神鳧站直了,蘇錦書隻覺得眼前一寬,看什麼都要低下頭,仿佛高人一等似的。陸錫牢牢的牽著韁繩,不敢鬆手,他深知自己這馬的德行,生怕它忽然發起神經,把人摔了。
蘇錦書坐在馬上看風景。
陸錫引著馬往山上走。
蘇錦書看到遠處青山隱隱時,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山頂。
盛夏的暑氣追不上山頂,依山傍水的就是涼快。
見蘇錦書下馬,陸錫才鬆了韁繩,他指了一個方向道:“看那邊,再越兩座山,就是衡州府,山路難走,但抄近路可省一半時間。我們先從水路越過此山頭,前方崖壁有棧道,可通往山下,再行一程水路,便可直通衡州府,備上好馬好船,隻需一個時辰。”
蘇錦書盯著遠處青山,一時之間挪不開眼,胸口起伏,心如擂鼓,臉龐還泛起了些許潮紅。
她一路慢悠悠騎馬上山,並未消耗太多體力,眼下忽然如此反應,隻可能是心潮澎湃所致。
陸錫將一切儘收眼底,試探著問道:“你……想不想離開這裡,去外麵看一看?”
早就想了。
做夢都想。
猶記得幾年前那一次出走,因為她年紀小,行事莽撞,思慮不周,不僅沒成功,還差點凍死在山中。回來後,舅舅舅母沒給她好氣,陳何生嘲笑她,宣婆冷眼看熱鬨,彩珠夫人一頓不留情麵的訓斥,就連趙雲崢也對她疾言厲色,斥責她胡鬨。
舅媽出門逢人便哭訴她不懂事、養不熟。
那些滿含惡意和嘲諷的眼神幾乎要把她碾進塵裡去。
可她仍不服氣。
若有機會,必將再試。
陸錫道:“我們之前說好了,你救我一命,我欠你一個人情,本公子一諾千金,說過的話永遠算數。你可以隨時隨地隨便提要求,我都可以為你做到。”
山頂的風很大。
蘇錦書的頭發衣裙在風中亂舞,她摸出一方帕子,把頭發攏成一束。心頭那點溫度此時已經散去了。她又提起那個一直沒得到答案的問題:“你究竟什麼時候離開?”
陸錫大約猜到她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他原本沒什麼牽掛,來去隨心,想走就走,但蘇宅的案子引起了他的注意,昨日他已修書一封送往京城,很快京中就會來人徹查當年舊案,同時也順手把本地不著調的官府衙門肅清一遍。他還需再耽擱些日子。
蘇錦書正等著他的回答。
陸錫摸了摸鼻子,道:“不急,再等些時日,等到外麵風聲過了,我就走。”他歎了口氣:“你也知道我處境不妙,附近抓我的人太多了,我要是現在出去,肯定不安全。”
蘇錦書信了他的話,道出自己的請求:“你離開的時候,把我一起帶走吧。”
陸錫並不意外。
他笑了一下:“我可是逃犯,你願意隨我一起亡命天涯啊?”
蘇錦書看他的眼神瞬間就不對了,好似覺得此人有病。
可能是有求於人,她沒把嫌棄的話說出口,而是委婉道:“你隻要帶我離開這裡,我們之間就算還清了,以後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