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其他的東西不帶去給外婆嗎?
“不帶。
兩個孩子睜著大大的眼睛,露出不敢相信的樣子。
樓小喬低下頭,輕輕掐了一把孩子嫩嫩的臉蛋,兩個孩子都笑了起來。
樓大喬把小帥抱起來,放在摩托車前頭,亭亭也躍躍欲試,但她太小了,被樓小喬抱過去,放在後頭的兒童小椅子上,還額外用根繩子緊緊的綁住了,就這樣樓小喬還怕孩子掉下去呢。
“行了行了,東西都帶了吧?樓大喬目瞪口呆:“你這是在乾嘛?
臨出門前,樓小喬把給舅舅們的東西都塞到簍子底下,上麵塞了把稻草。
“今年我不打紅包了。
“咦?
“往年給他們打紅包,有什麼好處回給我嗎,連孩子的壓歲錢都沒有,我今年沒有錢給了,畢竟我現在離婚了嘛,沒錢。
“嘖嘖嘖。樓大喬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小心撕了你。
樓母最護著兩個舅舅,每年都要求女兒們給舅舅打紅包,樓大喬直接無視,跟那邊不來往,樓小喬還會去一下,但兩個舅舅一人給一百塊,這錢並不少,可她家兩個孩子從沒得到過舅舅們的壓歲錢。
想到這裡,樓小喬乾脆把簍子底下的酒和旺旺大禮包翻了出來。
“乾嘛?樓大喬好奇的問。
“我不去舅家了。
“哈?
“往年他們也不給我拜年,今年我也不去了,就說我忙,下午回來還有事呢。樓小喬看向樓大喬:“你居然什麼都不帶。
樓大喬嘿嘿一笑:“我是自家人,不算拜年。
越大方,人家越覺得好拿捏你,對你就有期待。
一分不給,遲早也給他們整習慣了。
樓小喬:“.
兩姐妹摳的一樣樣的。
抹不開麵子的人,就總吃虧。
樓小喬:“.臉皮還不夠厚,我會多看少說話的
從下井村去上井村也就是一條路,自行車騎的快的話也就二十分鐘能到,樓大喬起初還覺得妹妹肯定跟不上她,特地壓了下速度,但見到沒過一會兒樓小喬的速度就起來了,她也把摩托的速度拉了起來,兩人到上井村的時候,好多人家門口放的鞭炮渣子都還沒掃呢。
不少人見到兩姐妹一起進的村,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
聽說大喬在外頭處了對象了,這是跑去對象家過年了?
“那不能吧,樓祥家的不是嫌那小夥兒是外地佬,不同意嗎?
“你以為大喬是小喬啊,還能父母說啥就是啥,她要真想結婚,誰能攔得住她,不過你看小喬是不是也跟以前不一樣了,看著兩姐妹都差不多了。
要不是一個騎著摩托車,一個騎著自行車,還真分不出來哪個是哪個。
兩姐妹是同卵雙胞胎,小時候最像。
兩人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樓母還在跟人說著笑著呢,聽到摩托車聲音,又看到了小閨女一起來,臉一下子就拉長了。
換以前,樓小喬肯定湊過去,小心討好著。
但今天樓小喬沒想著哄她,把亭亭抱下來:“去給外公外婆拜年去。
拜年,按照習俗要給壓歲錢的。
亭亭有些不情願,但小手被小帥一把就抓住了,兩個孩子今天齊齊的跑到樓母跟前,甜絲絲的叫了一聲:“外婆,我們給您拜年。
樓母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從兜裡掏出兩張一塊錢出來。
樓大喬瞄了一眼,快人快語的說道:“娘,您這也太能摳了,現在哪有給一塊錢的,當外婆的不說給個五十一百的,至少也要給個十塊二十的吧,小喬你看好了,就按咱娘給孩子們的標準,她怎麼給你待會兒也怎麼給。
樓母恨恨的看向大閨女,又在口袋裡頭摸了摸,最後摸出兩張五塊錢出來,一人給了五塊錢。
轉臉樓毅又抱著孩子出來了,還不等他開口說話,兩個小東西就撲了過來,一個叫舅舅,另一個還是叫舅舅,都喊著要拜年。
按照當地習俗,有孩子拜年,哪怕是塞上幾顆糖,也是要給點打發的,樓毅畢竟是舅舅,不好不給錢的,好在這點禮貌他還是有的,伸手進了口袋裡頭,掏出來兩張十塊,一個孩子塞了一張。
樓母看著肉疼,招呼兩個孩子進去吃東西,眼珠子卻是一眼盯著樓小喬帶來的東西來。
兩瓶二鍋頭,一箱子牛奶,這酒明顯是給樓父帶的,牛奶該是給她帶的吧,那就沒彆的了?
其實這禮也不輕了,二鍋頭八塊錢一瓶呢,那箱子牛奶二十四盒,可要三十幾塊錢!
但跟以前沒辦法比啊,往年樓小喬還不是巴巴的給她送錢花。
誰知道樓小喬摸了摸口袋,拿了二十塊錢出來,給了外甥女曉燕,就再也沒有了。
錢呢?
老娘的錢去哪裡了?
就這點東西,等她拜年還要往回拎上一
些吧,總不能帶著幾張嘴巴來娘家白吃白喝?
樓母臉色一下就變了,好在樓父出來瞧了一眼,衝她使了個顏色。
樓小喬自然也看懂了,笑著說:“娘,我以後都是一個人帶著孩子了,真是特彆特彆的難,翻過年小帥要讀小學了,亭亭也要上幼兒園,我打算送孩子們去讀書,手上確實有些緊張。
樓母聽著她這語氣,竟然是錢都不給她了以後。
虧她還想著樓小喬離婚以後要靠娘家,今天好歹給她提一提要求。
村裡人都說,王四順至少給她閨女分了三十萬,手裡哪怕漏出來一滴油,都夠彆人炸一盤子菜了,她竟然這麼摳,帶了四十幾塊錢的東西,就好意思上娘家打秋風,看來嫁出去才幾年,就把老樓家的家規給忘記了。
樓母沒好氣的說:“你真是越活越沒規矩了,一年下來就這麼一個大節,好歹不給我跟你爹打個紅包,怎麼說養老的事,你就一點都不管了不成,咱們家可沒有這樣的規矩。”
閨女沒到之前,她都腦補了今天至少能收個五千塊錢大紅包。
誰知道她手這麼緊,連五塊錢都不往外頭摳。
樓小喬:“娘,瞧您這話說的,我結婚那會兒,您可是當著全村人的麵說,以前幫我存的錢也不給我了,以後養老的事絕對絕對不找我,這事兒才過去幾年呢,您都忘了?”
樓母臉色一變,這話確實是她親口說的。
“你現在過得好了,怎麼著都要幫襯幫襯你哥哥吧。”
樓小喬的臉色頓時變了變,語氣不善的打斷了母親的話:“我過得好了,您哪隻眼睛看我過得好了,總不能才吃上幾頓乾飯,您就對我有意見了,哪怕我是個牲口,也要吃飽了才有力氣乾活,我早上六點起來做生意的時候有人幫過我嗎,我被王四順打的時候有人幫過我嗎,我跟王四順是離婚了不錯,可也就分到了那個宅基地,彆的通通都沒有,您要是想要我把東西交上去,就去把那塊宅基地給占了。”
話是這樣講,樓家還真不敢那麼不要臉,跑去姓王的村子裡占人家的宅基地,講出去都不要做人了。
女兒變了,樓母能感覺得到。
樓小喬十五歲就改了年齡去廣東打工,結婚前在那邊乾了五年,每個月的收入都老老實實打回家,可就在她十九歲那年,得了一場急性闌尾炎,當時是工友送的她去醫院,連醫藥費都是工友墊付的。
後來樓小喬找家裡要錢想還掉那筆錢,樓母說什麼都不肯給,還怪她工友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