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草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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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小喬出了超市,就碰上了杜娟。

信箋紙的事是杜娟牽線,讓樓小喬賺到了第一桶金,本來她也想找到杜娟,好好感謝一下人家的,誰知道好巧不巧的在這裡碰上了。

“杜娟——

“哎喲,這是樓小喬,你怎麼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呀。杜娟上下打量起樓小喬來。

第一次見到她時,她還是個衣服破爛的農村婦女,可後來她做起了紙張的生意,也慢慢打扮洋氣了起來,現在才三個月不到的時間,樓小喬已經看著跟以前大不相同,杜娟是親眼見到這個變化的。

“走走走,我請你吃個飯。見杜娟隻有一個人,樓小喬熱情的拉著她去下館子。

杜娟也隻猶豫了一下,就跟著去了。

那批紙,她也知道樓小喬賺了不少錢,但廠裡的人提起她依舊是感謝她。

樓小喬點了一大桌子菜,熱情的招呼杜娟吃,可杜娟食不下咽。

“怎麼了?樓小喬好奇的問:“你們廠裡還好吧。

“我們廠裡是沒什麼事,可我們兄弟單位出了點事。杜娟的親大哥就在造紙廠,他們廠的情況就更糟糕了,廠裡都有人想要喊廠長賣廠子。

從九十年代開始,不少國企都每況愈下,杜鵑也不是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但想想依舊是不甘心,怎麼好好的廠子成了現在這個模樣,於是杜鵑當閒話一樣把事情說了說,兩人又聊到了工作,這段時間杜鵑沒什麼事,剛好樓小喬也閒著,所以才有空聚在一起吃個飯。

“其實想下崗也沒什麼不好,但我哥都那個年紀的人了,去外頭找活兒乾始終的有些怕的,不過也沒辦法,家裡人總歸要吃飯要生活不是?

“來來來,說這些也沒用,船到橋頭自然直,你看看我,過年前我連身新衣服都買不起,現在不也好好的嗎。

“嗯。

被杜鵑提到的造紙廠跟印刷廠是隔壁的單位,而此時的造紙廠碰到了更嚴重的問題。

庫房裡堆著滿滿一庫房的草紙,成為徹底壓垮這個廠子的那根稻草。

廠子裡這幾年效益都不是很好,但隻要不出什麼大事,不至於像隔壁印刷廠那樣發不出工資來。

但巧不巧,上個月排錯了線,生產出來了一批草紙,客戶是怎麼都不肯接這批貨。

其實老廠長心裡很清楚,說一千道一萬,都是因為最近草紙不太好賣了,現在市麵上流行的是衛生紙,粗一點的價格跟草紙差不多,一斤一斤賣,是那種一張一張的,好一點的有卷紙,現在哪裡還

有草紙的市場。

這批草紙一生產出來車間主任就辭了工現在連人都找不到了。

老廠長就知道廠裡是出了鬼。

再找人一查這個車間主任現在已經跳槽去了一家私企廠裡去追責的人找到了他人家若無其事的說:“我不是辭工了嗎有多大的責任我知道後果我也承擔了辭工這麼大的犧牲我都做了要我賠肯定是沒得賠的反正都是公家的東西犯不著這麼認真吧。”

又暗示對方反正都是公家的損失對個人也沒什麼影響。

去的人回來就把這話學給了廠長楊廠長就知道被人算計了但他沒有實質證據證明。

一方麵他報了案讓公安去查這件事有沒有利益往來。

一方麵他回來處理這批庫存。

現在就算是把車間主任抓去坐牢也沒用廠裡還是發不出工資。

為此他跟廠裡的中層乾部們開了個會主要是問眼下廠裡這個情況怎麼辦。

“楊廠長我記得咱們廠有塊地那邊靠近上遊的河岸邊上以前圈下來打算建廠房的現在廠裡都這樣了肯定是沒錢蓋房了不如把地賣了好給員工發工資。”

楊廠長一看提出這個建議的是辦公室主任潘迪。

潘迪一說出口不少人都在議論起來那一塊地。

關鍵是不止那塊地當初的開發商還提出來要把周圍的廠房也圈進來賣這樣造紙廠至少要損失兩個車間給的價格又低的可憐所以楊廠長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狐狸尾巴是藏不住的老廠長很快就明白過來潘迪就是第一隻狐狸。

車間主任為什麼會排錯產生產時間又恰恰好是在老廠長跟銷售部長陳妮去廣東交流的那段時間一切都太可疑了這幫人就是存心要搞垮工廠。

年前老廠長可是在全員動員大會上拍著胸脯保證今年一定要讓廠子扭虧為盈為此他跟銷售部的部長陳妮兩人商量了很久打算從國外進口一條衛生紙的生產線把老產線給換下去。

偏偏在這個時候廠裡出了這檔子事彆說付定金了連廠裡現在為數不多的流動資金都搭進去了廠裡現在舉步艱難。

陳妮也是一回來才知道這件事情在倉庫看到老廠長的時候也並不意外。

“現在這個草紙連下頭的鄉鎮都不賣了

“全部都出不掉?”老廠長急得血壓都飆起來了。

陳妮思索了一下:“量太大了現在哪怕往鄉鎮銷這麼

多的貨至少要賣四五年,可草紙又不是什麼能放的東西,過個四五年早就不能用了,再說以衛生紙的鋪貨速度,咱們這個草紙是一點競爭力都沒有。”

兩人又在倉庫待了半小時。

產品質量沒有出問題,排產的手續也是正常的,廠子裡有那麼一幫人是吃閒飯的,申請領料的手續明明不對勁,可那些人依舊往上麵簽字,這些都是老國企時代的陋習,做事一點都不負責任。

六七八十年代,能用上草紙都算好了,那會兒全省的供銷社主任排隊批條子拿貨的場景,現在老廠長還記得,可時間才過去多久,如今衛生紙都是按斤賣的,誰還用這種黃黃的,又容易破損的,擦一下都能紮的屁股疼的東西。

連陳妮都這樣說,老廠長的心裡頓時升起一股絕望來。

陳妮是後起之秀,九十年代初期廠子已經走入頹勢,就是由她帶著廠子扭虧為盈,實現銷售任務年年遞增,如果沒有這個事情,本來廠子是越來越好的。

難道真的要賣廠子賣地?

兩人聊了一陣,從倉庫裡頭走出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幾個老工人也在打量他們。

“楊廠長,您來倉庫了?”跟楊廠長打招呼的是老白,跟楊廠長同年進廠子的老工人了,他年紀大了今年就可以退休了,但兒子們還在廠子裡。

這些人為了廠子付出了一輩子,現在卻眼巴巴的看著廠子不行,廠裡已經倆月沒發工資。

楊廠長跟老白打了個招呼,又有其他人躍躍欲試的過來跟他打招呼,大家想表達什麼意思楊廠長都知道。

起初他說再等等,大家就真的再等等。

但等了兩個月了,每個人的耐心都耗儘了,眼看著廠子成這樣,楊廠長掬了一把老淚:“快了快了。”

老白發現,楊廠長這段時間的頭發又多白了些,臉色也更差了些,連連擺手:“我們不是問工資,我聽說你最近身體不好,就來看看你,廠子裡離了你還是不行啊,身體要緊。”

老廠長比他還大了三歲,今年五十八。

再過個兩年,就可以退休了。

楊廠長心裡的愧疚之情更甚:“我對不起你們這群老兄弟啊。”

辭彆了老白,楊廠長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廠子門口走,走到了廠子大門口,朝裡頭深深的看了一眼。

難道真的要跟這個廠子說永彆了嗎?

“楊叔叔,您怎麼了?”杜娟剛從縣城回來,一見楊廠長差點要倒下來,忙上前扶住了他:“我聽爸爸說您身體不好,過來看看您,廠子的事情您先

擱在一邊,身體要養好。

兩個廠子離的很近,廠子的職工們也經常來往,這邊的工人那邊的工人們偶爾還會一起聯誼搞活動,久而久之就熟了,杜建的父親也是個老乾部了,六十年代兩家長輩就熟識。

聽說年前印刷廠還被人退了一批單子,隻能拿紙抵押給職工,當時大家都以為印刷廠會鬨起來,誰知道非但沒鬨起來,人家工人又肯上工了,有了工人乾活,印刷廠總算是緩過來一口氣。

“哎,我這都是愁的。

“我聽說了,特地來看看您。杜娟也不是外人:“我聽爸爸說,是廠子裡頭有人做的手腳,跟外人聯合起來,想要咱們的廠子,咱們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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