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子在他們眼裡就是最最重要的,他們可不管女兒在外頭會不會難做。
而樓毅是個什麼人他再清楚不過了,上井村那一帶就沒有幾個勤快人,以前掙工分吃大鍋飯的時候就乾不過人家,到現在了還是懶,他之所以想出那樣的“損招”,把一個個年輕人都使喚出去打工,也實在是沒辦法呀。
誰家村子裡都是一群群打麻將的年輕人啊。
可樓村長屬實拿這些人也沒什麼辦法,現在又不像生產隊那時候,強勢些的村長,那會兒是能拿著鞭子抽這些人的。
現在都聯產承包到戶了,這幾年的情況也漸漸好了些,但有的村民還是隻滿足於吃飽了就行。
眼看著周遭的村子都富裕起來,樓村長就急啊。
前後兩個村子,包括下井村都開始聯產承包到戶了,這些人還在醉生夢死。
可如
果樓小喬找了個好丈夫,從長遠上來看,肯定對樓家村是有利的啊,而且看張讓這態度,對樓小喬且重視著呢,可不能讓樓老三兩口子給攪和的讓人家看輕了小喬去。
以後樓家村也算是出了個局長夫人了哈哈哈哈。
正這樣想著,樓村長又看到了個熟人,那不是樓大喬的對象嗎?
一輛四個圈的高檔小車停在縣城最高級的酒店門口,男人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從車上緩步下來,給他打開車門的是一個中年男子,這人一看穿著打扮也不簡單,李默一走下車門,立馬就有酒店的侍應生過來給他撐傘。
樓村長看的眼睛都直了
這一個兩個的,都是惹不起的。
張讓見了樓小喬的母親以後,就是安排著樓小喬見張讓這邊爹媽。
說起來也算是個熟人,劉菊花看到樓小喬的時候半天沒回過神來,但她很快就管理好了自己的情緒,笑眯眯的跟對方聊起人生跟理想來,兩邊都是爽快人,談妥了結婚的具體事項。
張讓的房子還沒拿到手,即便是拿到了手裡,裝修什麼的也還要半年,這樣算起來至少兩年以後才能住進去。
劉菊花知道兒子這脾氣,既然人帶回來了,結婚的事情肯定要提上議事日程上了,況且他上一回結婚也沒有跟這次一樣猴急猴急的款,現在兒媳婦帶回家了,房子卻還沒落實,到叫兩個老人心裡過意不去。
看劉菊花的意思,讓張讓住樓小喬那邊也行,不然喊樓小喬住到卷煙廠宿舍這邊來,反正孩子們還小,小錦可以跟著爺爺奶奶睡,那小帥兄妹兩個可以睡一間,等張讓的房子搞好了,再搬出去也不遲。
但話頭一提出來,就讓張讓給否決了。
“不是她不樂意,也不是我不願意住她那邊,而是她那裡離我單位太遠,她自己——”
樓小喬最近在準備高考的事情,要是真找了補習學校上課,肯定是要走讀的,所以怎麼看都是住在縣城更合適,這樣看起來要是張讓的房子剛好裝修好,還真是合適給兩人做婚房。
要是缺了錢還可以湊,沒有房子可怎麼整啊,連一向有辦法的張明遠都覺得頭禿。
結果某天張讓回來很興奮的跟他們說:“爸、媽,就彆為我房子的事情犯愁了。”
劉菊花嚇了一跳,還以為結婚的事情黃了:“咋回事?”
張讓說:“單位有房子空出來了,可以分一間給我。”
他打電話給樓小喬,結果樓小喬人在南江呢,沒在新都。
“你自己去看看,你決定好了
就行。樓小喬把決定權下放給了張讓:“回頭跟你說,我在齊老師家裡呢。
今天齊老師給她補習,講重點要點,這會兒哪有空跟他扯,才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說是等他選好了再來,其實也沒什麼好選的,張讓打算先過去看看,等她回來再跟她講。
九十年代初期單位都是有分房,但也不是白分,得乾夠了工齡,還要交錢,不過比商品房的價格自然要低些,都是很占便宜的,雖說如今沒這個政策,但單位上還有些房富裕出來,有多的還是可以分。
張讓單位這次進來了六七個小年輕,給這些人分的就是周轉房,兩人一間,一個月隻交十塊錢的房租水電,到了一定級彆的才能住單間,本來張讓聽說隻能分個單間,不感興趣時,這個時候何局告訴他,局裡有個副局長往上調了,房子就空了出來,因為是個兩房,所以特地問一問他。
聽說有兩個房間,張讓就讓人打聽了一下,單位也有很多人都住在職工家屬樓,一問就一清二楚。
說是兩房,其實單位早期對戶型做了改動,現在隔成了一個小三房,除了不像正規三房有個飯廳,臥室都是正兒八經的房間,有個朝北的小房間就是隔出來的,那邊還帶著陽台,住五個人完全沒問題。
本來張讓就想著,暫時讓孩子們住一間,現在剛好有三間臥室,那是正正好合適。
不等到分房的那天,辦公室就把鑰匙給了他。
“您自己先看看,不合適的話就不接這茬,實話跟您說其實這房子錢科長也想要,都盯著我們辦公室好久了。言下之意就是,您要是搬過去,肯定會得罪錢進。
張讓聽後隻是笑笑,反正他也得罪了錢進,這個倒是不怕的。
“行,中午我去看一眼。
“合不合適您都快點跟我說一聲,後頭有人排著隊在等呢。
“這屋子能長期住嗎?人家住了好多年的房,要說多合適不見得,裡麵肯定要做改動,可這錢花出去了不能白花,萬一過個幾年,單位找了個由頭讓他搬,那他搬是不搬,牆皮那些也不能剝走。
那人一怔,頓時明白過來張讓的意思,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您隻要不調走,都是能住在這裡的,五年以後可以認購,這房子是十幾年前蓋的,住了幾任領導了,有些舊了。
張讓挑眉,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有人不想租給他?
單位分房也是根據職務有個簡單粗暴的分配辦法,你在外麵有沒有房子單位不管,一人隻能申請一套,剛進來的新人兩人一間
,滿兩年工齡可以單獨申請個單間,像張讓這樣分配套房的,最少要是個支隊長才夠資格。
張讓想了想,好像沒有哪個支隊長以上級彆的人沒分到房。
到了中午休息時間,他就帶著鑰匙出去了。
這屋子就在單位隔壁,所以單位的人又戲稱“加班房”,意思是挺適合加班住在這裡的人居住,是個不大的小區,住著公安係統的家屬們,進出都要工作證,安全問題肯定是新都第一,因為張讓是個陌生麵孔,看門大爺還盯著他看了好幾眼,又仔細的盯著工作證看,最後沒忍住問:“您是局長?”
張讓笑著露出大門牙:“是副局長。”
看門大爺在這裡也乾了好多年了:“彆怪老頭子話多,沒見過這麼年輕的副局長。”
把工作證遞了回去。
能在公安局看大門的,要麼是有點真本事退下來的,要麼是關係戶,這人倒也不怵張讓,懶洋洋的回躺椅裡麵坐著,指了個方向說:“那邊就是三棟。”
張讓收回工作證,掛脖子上,問了大爺一嘴:“大爺,這房子是幾幾年建的啊,您是一直在這裡看大門?”
大爺掃了他一眼:“八七年,我可不是一直這裡看大門的。”
剩下的話就不願意繼續再說了。
張讓在單位裡頭還沒碰到過這樣的,不過人家年紀大了,也不圖晉升不怕開除,鐵打的副局長流水的門衛,人家在這邊的根基說不定比他這個副局長還深些,跟大爺點了個頭,就往他指的方向過去。
這個小區並不大,大爺指著的方向在小區的中心位置,離大門的距離並不是很遠,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碰到了鐵閘門的門禁,張讓扯了扯,一下子還沒扯開,這才注意到單元樓有門禁。
這會兒單位建的房子大多數都是要爬樓梯的,很少有單位在門禁處這裡設立門禁,辦公室的人給鑰匙的時候都沒提過門禁的事情,他之前也沒來過這邊,所以有了鑰匙也進不去屋子裡。
張讓在樓下等了會兒,也沒等來人,又看了一眼外頭的日頭。
這個季節中午已經很熱了,剛張讓是吃完午飯出來溜達的時候順便過來的,這會兒要回去取門禁,等一個往返,那他中午午休的時間肯定要耽誤。
張讓習慣午睡,畢竟晚上的加班經常是突如其來。
下班了又要去接孩子,小孩兒可沒那個耐心陪著他看房。
隻是略微思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