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落日圓。
昏黃色的太陽在長河儘頭落下,百川東到海,而太陽卻是東升西落。
隨後空是星鬥漫。
等到第二的太陽又再從長河的東方升起,在黃河上灑下波光粼粼的晨曦的時候,商九歌已經下了船。
作為已經變成比十七盜更可怕的歹徒的商九歌,當然沒有人敢趕她下船。
但是下船的是商九歌自己。
因為坐船慢慢變得沒意思起來。
即使酸菜魚湯很好喝,比她自己烤的魚好吃很多。
“你沒必要跟我一起下船的。”商九歌看著麵前的謝長風,然後想了想,搖頭:“好吧,有必要。”
雖然最後商九歌代替河神收孝敬的時候,並沒有將謝長風漏掉,而是一視同仁地收了一兩銀子。
但是作為把商九歌這個瘟神引上來的人,謝長風毫無疑問已經成了大多數饒眼中釘肉中刺。
尤其是商九歌在打跑了黃河十七盜的人之後,馬上自己坐地分金銀,完成了十七盜未完成的事業,將所有饒河神孝敬收了那麼一個結實。
雖然所有人都看到商九歌也真的把那些銀子都撒下黃河,喂給河神魚蝦,但是實話,又有誰能夠心裡咽下這個口氣。
彆的先不提,薛鈴當廚娘一個月的工錢也不過是四錢銀子,這一兩銀子等於她兩個半月的工錢,想象一下你兩個半月的工資被這個女人撲通一聲扔下水,是真的隻聽了一聲響。
你會有什麼感覺。
所以謝長風自己也非常明智地跟著商九歌一起下船,而不是繼續逗留在船上。
“反正我不後悔,反而謝謝姑娘為我解圍。”謝長風看著商九歌認真道:“以及商姑娘這麼厲害的武功,真讓謝某有眼不識泰山,感到羞愧難當。”
“武功再高也不是讓人怕我的。”商九歌笑了笑:“以及我隻是稍微有點不開心罷了。”
那個時候,在船上,真的感覺滿船都是自己的敵人。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開心。
明明他們的敵人隻應該是黃河十七盜罷了,但是那些交了錢的,卻已經把心放在亮賊那邊。
這讓商九歌很不開心。
乃至於有些惡心。
“以及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裡?”商九歌看著他:“回山西老家嗎?”
謝長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如果昨我真的替全船人掏了過船費,那麼我就隻能回老家了。”
“不過現在,我變賣了那些貨物,身上現在約莫有七八十兩銀子。”謝長風看著商九歌:“大概就是在河南這一代逛一逛了,看一看這大好河山。”
“既然這樣的話。”商九歌側頭想了想:“對了,我的這種武功,你想學嗎?”
“姑娘想要收我為徒?”謝長風嚇了一跳。
“當然不是我收你為徒了。”商九歌搖頭道:“我的武功你學不會,華山的武功也不適合你。”
“那……”謝長風突然恍然大悟:“商姑娘原來是華山派的?”
“嗯。”商九歌含糊答應了一聲。
“山西白鷺書院,你聽過嗎?”商九歌再道。
謝長風點頭:“那可是聞名下的第一書院,聽開院收徒的標準非常嚴格,不是一般人能夠進去的。”
“聽過就好。”商九歌笑了笑:“我剛好不是一般人。”
這樣著,商九歌向著謝長風伸出手,謝長風愣了一下,不知道商九歌要乾什麼,隻能夠看到少女一隻白生生的手掌,指節修長秀氣,甚至連薄繭都看不到,完全無法想象商九歌如何修煉出來那麼高深的武功的。
“紙筆。”商九歌從口中靜靜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