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向盛君千,然後拿起來了盛君千手邊的百斷刀。
“先借你的刀一用,盛公子。”
薛鈴這樣說道。
……
……
入穀,盜藥,遇敵,戰鬥,殺人。
這一切說來那麼漫長,其實前後不過是在一個時辰之間。
江湖之中,永遠沒有心慈手軟之說,不要說什麼趁人之危,勝之不武。
成王敗寇永遠是這裡唯一的法則。
如果今天不是有霍螢在場,並且當機立斷,用無能勝香扭轉乾坤,那麼薛鈴盛君千二人,都要毫無意外橫死當場。
所以說薛鈴也沒有什麼猶豫可言。
她手持百斷刀,一一斬斷酒和尚和青雲道人的頭顱,然後再按照當初和薛崇的約定,出刀在兩人的心口劃出十字,然後用裝酒的小酒盅清洗之後,各接了一小盅心頭血。
這樣血淋淋的事情,現在的薛鈴竟然可以做得駕輕就熟毫無違和感。
甚至說連惡心反胃這樣的生理反應都沒有。
薛鈴自己都有些驚訝。
但是更多的是釋然。
斬斷頭顱,再心口十字,這樣的處理,就算誰神仙,也難以超生,薛鈴再輕輕咬住嘴唇再兩具屍體身上細細搜刮一番,這同樣是方彆留給這個少女的習慣,如今薛鈴隻是模仿。
青雲道人的身上除了第二顆潛龍丸之外,還有各式珍貴的傷藥靈藥,不過並沒有銀兩銀票暗器秘籍之類的東西,可能是因為對於青雲道人而言,自己有武功倚仗,便不需要假借外物,而暗器秘籍這樣的東西更是毫不必要。
而在進一步搜索中,薛鈴在青雲道人的懷中貼肉地方發現了一個硬硬的物件,取出一看,卻是一個紅色絲綢製成的巴掌大小的口袋,裡麵沉甸甸的,絲綢口袋打開之後,倒出來的赫然是一麵金色令牌。
令牌巴掌大小,剛好能夠握在手中,其頂端刻著一朵精致的六瓣梅花,下麵大書一個令字。
而翻過來之後,則篆書四字,上麵正寫著東平守禦四字。
這枚令牌沉甸甸,金燦燦,精美異常,但是映照在薛鈴眼中,卻如同針尖一般刺痛了薛鈴的眼睛。
她瞬間毫不猶豫地將令牌遠遠丟開,就好像燙手山芋一般。
於此同時,少女跪倒在地,不可抑製地乾嘔起來。
雖然之前一直都有所懷疑。
但是她一直不想做那最壞的猜想。
而現在,這一切都慢慢清楚明白起來。
正是因為這樣,薛鈴才感覺有無形的手扼住她的心臟,讓她惡心反胃,全身無力,並且無法抑製地顫抖起來。
究竟這青雲道人和酒和尚是何方神聖。
什麼是不可多說,多說多錯,不說不錯。
又是誰對霍螢的醫仙霍家出手,幾乎將霍家滿門殺儘。
這一瞬間,薛鈴終於明白了。
畢竟普天之下,有這樣手筆與實力的,還能有誰?
換句話說,除了那位高高在上的聖人之外,還能有誰?
那位聖人執掌皇位已經三十二年有餘,如今年事已高,但是卻癡迷修道,迷戀長生,因此自命曰萬壽帝君。
人老了終究是會死的,皇帝也不例外,秦始皇求仙藥,童男童女渡東瀛,漢武帝慕仙方,建章宮外承露台。
哪位帝王不慕長生?
如果真有一個人聽到這清淨琉璃方五個字,就能夠毀掉一個隱世家族,能夠讓這一僧一道守候在瓦罐寺中,等這株天不老慢慢成熟。
之前薛鈴曾經想過,無論是酒和尚還是青雲道人,他們武功都不算登峰造極,服用清淨琉璃方真的是莫大的浪費。
那麼這清淨琉璃方到底是留給誰的?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時刻,薛鈴真的希望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一點一點都不想知道。
“你認識那個?”霍螢站在遠處靜靜問道。
她看得清薛鈴的動作。
薛鈴點了點頭。
少女依然跪在地上,全身發冷發抖,站不起來。
對於一位從小在宮廷長大,十二歲便是錦衣衛百戶的少女而言,她眼下做的這些意味著什麼,沒有誰比她更清楚。
而薛鈴同樣是做夢沒有想到,在無意之間她竟然會犯下如此滔天之罪。
而今天,則是完全沒有回頭之路。
“沒有什麼好怕的。”霍螢在薛鈴身後淡淡說道。
薛鈴咬住嘴唇,看向霍螢:“你知道?”
她這樣問向對方。
“殺父滅族之仇,當然知道。”霍螢清清冷冷說道。
“那我該怎麼辦?”薛鈴喃喃說道。
當初離開燕京城的時候,薛鈴從來沒有想過今日。
此時她多麼希望方彆就在他身邊,隻有對方才能夠讓她感到信任和安全。
“你來我這裡。”霍螢淡淡說道:“我過不去。”
薛鈴點了點頭,從地上站起來,有些艱難地晃晃悠悠來到霍螢身邊。
“我的口袋裡,有一個小瓷瓶。”霍螢看著薛鈴說道。
薛鈴拿出來那個瓷瓶,隻見是一個白色的小瓶。
“裡麵是什麼東西?”薛鈴問道。
霍螢冷清笑了笑,然後靜靜說出來三個字。
“化屍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