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舉薦信離開了郭盛的郭府,方彆帶著黑無,並沒有在汴梁城的其他地方閒逛,而是直接就來到了那個所謂汴梁城最大的藥材商人葉重所在的葉府。
方彆當然不是薛鈴這樣的鐵憨憨,他講究凡事謀定而後動,也就是沒有完全把握,概不出手。
雖然說這一次紫背天葵算是突發事件,方彆有些準備不足,但是該有的程序也是要有的。
而現在,當他踏入汴梁城之後,一切的計劃就已經開始了運轉。
現在他站在了葉府的石獅子前,這一次他剛剛走進,就有高大的小廝想要將他趕走。
高大和小廝兩個詞是可以並存的。
而方彆則看著對方的動作,不慌不忙地拿出來了郭盛給他的推薦信。
“我想要見葉重。”方彆這樣說著。
這樣說著的同時,他平靜一指點中了這個高大的小廝胸口。
曾經商九歌說過,她最擅長的就是讓彆人聽她的話,至少聽完她的話。
那麼現在看來,其實方彆也很擅長。
方彆點了這個小廝的穴道,然後說了他要說的話,將那封信塞到了小廝的手裡麵。
“這是郭盛的推薦信。”方彆直接說出來了郭盛的名字,因為郭盛的名字在汴梁城非常好用,至少要比葉重的名字好用。
因為這位郭少爺在汴梁城真的鼎鼎大名。
在過去的十年間,方彆其實認識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人,不過一般來說,方彆並不會和他們見麵。
這次不是一般情況。
“還有。”方彆看著這個高大小廝的眼睛。
“如果你沒有把郭少爺的這封信交給葉重的話,那麼我就殺你。”
方彆說的異常平靜,就好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但是卻讓人不由感覺方彆說到做到。
方彆看到了這個小廝眼中的恐懼,然後解開了他的穴道。
這個小廝被解開穴道之後當即跪在方彆麵前:“爺……”
他隻說出來了一個字,方彆看著他冷哼了一聲,他就趕緊轉身連滾帶爬地跑進了葉府。
隻是葉府門前分外冷清,除了黑無,沒有其他的觀眾。
而黑無這個觀眾,有等於說沒有。
他早上吃了不少烤包子,中午又吃了一桌子的菜。
黑無現在很飽。
獅子吃飽了就會無所事事地趴在草地上睡覺,黑無吃飽了沒有睡覺,但是站在那裡就好像一個神遊天外的白癡。
方彆則看著黑無:“接下來請提高警惕。”
黑無扭頭看了方彆一眼,然後再自顧自地發呆,並沒有回答,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不過方彆知道隻要給他說一聲就夠了,因為黑無要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聰明,想占黑無傻的便宜得人都死了。
比如說那個綠蠍子。
而隨後,那個高大的小廝隨即一路狂奔地跑了過來,渾身大汗,氣喘籲籲:“葉,葉老爺裡麵有請。”
“為什麼他不自己出來迎接呢?”方彆看著這個高大的小廝說道。
這個小廝都快哭出來了:“葉老爺,他在看那封信。”
這真是一個好理由,方彆點了點頭,自己向著葉府門內走去,黑無跟在放彆的身後。
葉宅很大。
雖然說沒有郭盛的郭宅大。
葉宅很美。
雖然說沒有郭盛的郭宅美。
但是郭盛的郭家是汴梁,不要說汴梁,就算在神州大地上,郭家的財力也能夠排的上前五。
至少說要比某個丟人的盛家要強,所謂富可敵國,指的就是郭家這樣的人家。
但是,葉宅雖然比不上郭宅,但是能夠和郭宅比,就說明葉重這個人真的很不簡單。
因為他隻是一個藥材商人。
方彆和黑無來到那個雅致的湖心亭,小廝看著湖心亭:“老爺就在裡麵等你們。”
那個湖心亭說是亭子,事實上是一個修建在湖中的三層小樓,有白石的長廊相連,長廊兩側開滿了雪白粉紅的蓮花。
路遠點了點頭,就要往前走,而這個小廝繼續開口說道:“老爺說,隻能你一個人進。”
他這句話指的是黑無不能進。
方彆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他向前走去,黑無也跟在方彆的身後,這個高大的小廝鼓起膽子想要拉住黑無,但是他剛碰到黑無的衣角,自己就直接向著後麵橫飛了出去,一直飛出了兩三丈遠,等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看到黑無已經跟著方彆走到了長廊的中央。
所謂攔,是需要足夠的實力才能夠攔下。
方彆之所以要帶著黑無來到汴梁,就是要一個可以無所忌憚的打手。
既然這樣的話,方彆又怎麼會自縛手腳。
方彆走在湖心亭的門前,淡淡笑道:“方彆前來求見葉先生。”
門內一片寧靜,而在寧靜聲中,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幽幽響起:“接天蓮葉無窮碧。”
“映日荷花彆樣紅。”方彆淡淡回答道,他開口說求見,隻要裡麵有聲音傳出,方彆也就進了。
不要說接天蓮葉無窮碧,就算裡麵說驚雷這通天修為天塌地陷紫金錘。
方彆也會接一句紫電這玄真火焰九天懸劍驚天變。
接貫口呢,誰不會呀。
不過推門而入,正看到一個白衣的書生正對著湖心亭的窗口,他麵前正是接天連地的大片荷葉,翠綠如畫。
“見過葉先生。”方彆靜靜說道。
“方彆?”葉重看起來三十有餘,麵白無須,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很難想象他能夠擁有那海量的財富以及遍及汴梁全城的藥材渠道。
“正是。”方彆點頭說道。
“郭盛是你什麼人?”葉重繼續問道。
他手中有書,書中有信,正是之前郭盛寫的那封舉薦信。
“朋友。”方彆淡淡說道。
“有郭少爺這樣的好朋友,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葉重帶著略微感慨的語氣說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買藥。”方彆平靜說道。
“買藥你不該找我。”葉重說道。
因為他說的是實話。
葉重是賣藥的,但是他又不是賣藥的。
他是汴梁城最大的藥材商人,但是並不是藥店的掌櫃,並不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