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縣衙大堂已經是一片狼藉。
原本安安穩穩的迎接議事,卻已經因為寧笑的闖入的被攪得天翻地覆,甚至有人當場身死,在這種情況下還沒有抓住寧笑,錦衣衛的臉基本上已經被丟儘了。
所以呂淵看著剛剛與寧笑戰鬥,並且成功擊傷對方的薛鈴,一時間心中思緒完全,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答薛鈴。
仔細看看,和薛鈴相彆不過半年的事情。
況且,呂淵真的沒有指望過薛鈴能夠乾出來什麼豐功偉績的事情。
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場所有人心知肚明的借刀殺人。
畢竟沒有任何江湖經曆武功低微的大小姐薛鈴,進入戒備森嚴組織嚴密的蜂巢中進行臥底,稍有判斷的人就知道最終結果是什麼。
所以將薛鈴送出燕京之後,呂淵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會再見到對方,最可能的情況便是在某次統計本年度傷亡數字的時候,得知薛鈴已經被蜂巢加害的消息。
這也是所有人想看到的結局。
所以說當趙敬提及薛鈴的時候,呂淵就十分驚訝。
至於眼下,看到薛鈴竟然以這幅模樣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呂淵更是震驚地無以複加。
尤其是在自己麵前,她正麵將方才還不可一世的寧笑擊退,這更讓呂淵懷疑自己是身在夢中。
寧笑有多強,無論是一個照麵就被擊殺的錢信兒,還是說交鋒片刻就被擊退的田七,都可以證明對方的強大,畢竟這兩個人都是自己人,錢信兒更是用生命驗證了寧笑的實力,但就是這樣一個曠世凶徒,竟然被自己曾經無比熟悉的薛鈴給正麵擊退。
如果說第一次交鋒那是寧笑掉以輕心,沒有想到薛鈴會這樣強大,那麼第二次硬碰硬的對拳,則是薛鈴百分之百吃下了寧笑的殺拳,雖然在內力和勁道上稍有不足,但是卻成功逼出來了寧笑自己的內傷,讓他被迫倉皇而逃。
而現在,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站在自己的麵前,向著自己行禮。
呂淵隻覺得目眩神迷,如同人在夢中。
“薛鈴?”他不可思議地說道。
薛鈴平平行禮,站在呂淵的麵前,安靜回答:“正是在下。”
這次相見,薛鈴已非吳下阿蒙。
少女這半年間所經曆的成長,要比她過去那十七年加起來還要多出來許多。
從被迫離開燕京,以錦衣衛的身份臥底蜂巢,再到一步步配合方彆完成任務,進行刺殺,遭遇了空悟高僧,並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金剛不壞神功的傳授,認識商九歌,以及那殺機四伏的驚魂一夜,再到獨自前往白雲山之旅。
半年時間不長,可是這半年之間發生的種種,此時曆曆在目。
當初薛鈴麵對呂淵可謂是恨之入骨,但是現在,已經是三品接近二品高手的薛鈴,麵對呂淵的時候,卻已經可以用一種非常平靜的目光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