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水濤濤。
在黃河沿岸的一座小茶寮中,一個翠衣的女子放下了手中的佩劍,摘下鬥笠放在有些油膩的桌子上。
“店家,來一碗茶。”
“敢問這位客官要什麼茶?”店小二隨口問道,隨後他瞥見了這個女子鬥笠之下的麵容,不由吃了一驚:“何……”
“菊花茶。”何萍靜靜說道:“以及叫一下老李吧。”
穿著粗布白衣的店小二仔細打量了何萍一眼,給她沏上了一碗黃澄澄的菊花茶,同時看著坐下的綠衣女子:“李爺他在那邊,要不您過去?”
何萍靜靜搖了搖頭,端起茶碗輕輕嗅了嗅香氣,然後喝了一小口。
放下碗。
“就在這裡吧。”
店小二點了點頭。
“好的。”
不多時,一個有些佝僂頭蒙白巾的老人從茶攤中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在最顯眼處喝茶的何萍,他不由歎了口氣,上前一屁股坐在了何萍的對麵。
“你這個姑奶奶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我不能來嘛?”何萍靜靜問道。
她依舊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碗中的菊花茶。
“我聽說寧歡要去了洛城了,在這個節骨眼裡你怎麼出來了?”老人歎息著說道。
“我被人趕出來了。”何萍靜靜說道。
“誰敢趕你啊!”老人一拍大腿,絲毫不信。
“還真有。”何萍淡淡說道:“他嫌我老了。”
何萍才二十九,彆說老,連中年都算不上。
不過老人當然明白何萍在說誰。
“他想一個人撐起洛城這個攤子?”老人看著何萍,不可思議地說道。
“他是這樣想的。”何萍靜靜說道。
“你信他?”老人繼續道。
“我如果不信的話,我就不會出來。”何萍回頭看了眼黃河:“我見過商離,但是我沒有見過寧歡。”
黃河滾滾向東流,明日高懸,格外刺眼。
“我知道商離大概有多強,那麼我就能夠想到而今的寧歡有多強。”
“如果你不在洛城的話,現在洛城恐怕就會天翻地覆了。”老人歎了口氣說道。
“嗯。”何萍簡單嗯了一聲。
“你不擔心?”老人看著何萍說道。
何萍隻是在喝茶:“如果我擔心我就不會在這裡了。”
“總之,他不會死就夠了。”
“如果我在洛城的話,很多事情我會看不下去的。”
“眼不見為淨。”
“況且,我也想看看。”
何萍這樣說著,看向眼前的老人:“他究竟成長到什麼程度了。”
“所以你認為他成長到可以和寧歡扳手腕的地步了?”老人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何萍。
“彆人不行,他可以。”何萍說道。
“你知道嗎?”
“其實,我和他一次手都沒有交過。”
“從小到大,我們一次手都沒有交過。”
“但是我始終相信,如果我們真的生死相搏。”
“那麼最後活下來的人,一定是他。”
老人聽著何萍這句話,搖搖頭:“這不可能。”
“你從來沒輸過。”
何萍低頭笑了笑:“是的,我從來沒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