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來找我的。
寧夏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異常平靜,聲音毫無波瀾。
但是真如卻選擇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的女孩:“此話當真?”
這樣說著,真如神情複雜:“你究竟是誰?”
“寧夏。”寧夏淡淡自我介紹道:“悲苦老人是我的師尊。”
此言一出,真如瞬間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寧夏不認識,但是悲苦老人大名鼎鼎,成名數十年,可以說是威名赫赫,作為江湖上流傳最廣的一位魔道凶徒,寧歡成名的時候,連真如師太也不過是一介小輩罷了。
但是寧歡死了。
“可是因為寧歡?”真如看著寧夏問道。
關於對洛城發生的一切的細節,真如師太隻是有所耳聞,卻不知道其中具體的細節,也不知道寧夏在其中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但是寧夏身為寧歡的弟子,在寧歡死後竟然會受到黑雪的追殺,那麼這就真的可以說明很多的問題。
或者說可以提供很多的暗示與答案。
寧夏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也沒有興趣告訴真如師太更多的細節:“總之,我現在已經和羅教沒有什麼瓜葛了,如果說真的有什麼瓜葛的話,那麼大概就是羅教將我視作需要除之而後快的人。”
在寧歡還活著的時候,寧夏的事情就是寧歡的私事,沒有人會選擇越過寧歡來動寧夏這個寧歡的禁臠。
但是如今寧歡死了,一切就變得有些不同了。
尤其是黑無一直失散在外,即使對於羅教來說,失去黑無這個山門護法也是重大的損失。
真如點了點頭:“那麼你為什麼又會出現在應天府?”
“一些私人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寧夏靜靜說道:“原本我也沒有打算在這裡攔下大師,不過隻是因為我們需要大師的一些幫助。”
寧夏說是我們。
真如師太看著寧夏:“我沒有幫你們的理由。”
寧夏笑了笑:“但如果也是幫真如師太自己呢?”
……
……
三日時間須臾即逝。
獨尊會如約舉行。
這場獨尊會開始的時間是酉時,黃昏時節。
當遠方的太陽開始慢慢沉入鐘山之時,最後的輝芒灑落在玄武湖上,在玄武湖上的湖心島中,另一派熱鬨非常的景象正在這裡緩緩鋪開。
周梅雪依然跟在真如師太的身後,有些驚奇地觀望著四方的動靜,這裡的一切對她而言都充滿了新鮮。
以及不得不承認汪直是真的大手筆。
此時整個湖心島中,每隔十步都有美酒佳肴擺放在桌上,供人任意取用,一時間各種香氣四溢,而這一切就對周梅雪這個出家人是非常的不友好了,況且出現在這處會場的人,看起來大多數都是凶神惡煞,顯得十分不好惹。
“師父。”周梅雪輕聲說道:“現在我們要去哪裡啊?”
說是獨尊會將會在今天的黃昏在玄武湖上舉行,如今兩個人已經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來到了這裡,並且這裡確實有很多人,不過她們最應該看到的人似乎並不在這裡。
至於誰是那個最應該被看到的人,當然便是汪直。
“靜觀其變罷了。”真如師太靜靜說道,她這樣說著,一邊從桌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過午不食,但是水還是可以喝的。
當然,根據你執行戒律的嚴格程度,過午不食之後,喝的東西寬泛的話可以允許牛奶,奶茶之類的飲品,嚴格的話隻能夠喝普通的白水,和茶大概介於嚴格與寬泛之間。
周梅雪靜靜點了點頭,而正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從湖心島的中央傳了出來。
這個聲音一直彌漫四方,雖然平靜,但是卻足以響徹整個湖心島。
“歡迎大家參加這次獨尊會。”
“我是這次獨尊會的主持者。”
“江湖上大家都叫我南海神劍,其實在我看來,我不過是南海廢劍罷了。”
周梅雪不由向著聲音響起處望去,正看到一個黑衣男子正站在一處高台上如是說道。
身形英俊挺拔。
“是那裡嗎?”周梅雪不由開口問道。
“正是。”真如師太點頭說道:“我們過去看看。”
……
……
同樣是黃昏,但是燕九看著西垂的落日,表情並沒有任何的喜色。
他的手臂上依舊纏著厚厚的白色繃帶,雖然不至於傷筋動骨,但是這樣的傷勢,三天的時間想要完全恢複還是非常的困難,儘管說如今的燕九想要動手難度不大,但是真動起手來能夠發揮出來幾分的水準,這就要畫一個大大的問號。
而就在這黃昏夜幕下,突然響起來一個清亮的女聲。
“你們,那邊誰是最厲害的,能出來和我打一架嗎?”
這個女子的聲音幾乎要穿透黃昏的天幕,燕九微微挑起了眉,他轉身就要走過去看看,而這個時候,平八郎出現在他的麵前:“殿下,好像有人前來叫陣挑陣,您有傷在身,就不要出手了。”
燕九看著平八郎靜靜搖了搖頭,開口淡淡說道:“我隻是去看看罷了。”
這樣說著,他吊著一條手臂,靜靜走向營寨之外。
遠遠的,他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衣的高挑少女,手持一根木棍,正站在營寨之前,看著麵前凶神惡煞一般的一眾倭寇,臉上絲毫沒有畏懼的神色,反而滿是躍躍欲試的光:“你們是一個一個來呢?還是一起上呢?”
她手中的木棍微微向後挑動,抵住地麵,這是一個非常含蓄的起手式,就類似於東瀛劍術中的拔刀術。
而在這個女子的身後,也站著兩個男人,都穿著黑色的長袍,不過一個看起來高大俊朗,另外一個則顯得黝黑瘦弱,看起來對比相當的鮮明。
而此時也有倭寇已經看到了燕九的到來,不由向著燕九拱了拱手:“首領,怎麼把您也給驚動了,這個小妮子,我們頃刻就解決了,也就不汙了首領您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