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倘若法王輸了,那麼就不得不承認,這門武功確實精妙無雙,隻是自己錯過了。”
舒慶被秦連番搶白,不由有些勃然大怒。
“那麼你先出手?”
“習武之人要講究武德。”秦看著舒慶慢條斯理說道:“在下正值壯年,法王已經年過花甲,如果在下先出手的話,豈不是就是持強淩弱嗎?”
秦始終不慌不忙。
舒慶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幾年不見,你嘴上功夫厲害了不少,手裡功夫倒不知如何。”
這樣說著,舒慶雙手張開,如同懷抱大日,隨後雙手筆直推出,隻見似乎一輪明日被他從胸口推出,直直逼向站在遠方的秦。
而秦則不慌不忙地上前,口中尚且念念有詞:“我聽說羅教的大日如來決精妙異常,真氣熾熱難當,等到練功之時,甚至需要日禦十女,不知道這傳聞究竟是真是假。”
這樣說著,秦已經迎上了那輪明晃晃的氣團,一拳揮出,強橫真氣所到之處,直接將那輪明日從中貫穿。
而與此同時,舒慶已經斜斜飛身而來,向著剛剛揮拳的秦送上了一腳。
秦向來是直來直去的硬派功夫,見此也毫不猶豫,左拳筆直對上。
隻聽得看空中一聲巨響,兩個人齊齊向後退去。
薛鈴和寧夏都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兩個人的對決。
“大日如來決是羅教中少有的至剛至陽的武功。”寧夏看著兩個人的戰鬥評論道:“而法王則是修煉此功的大成者,所以向來也不畏懼硬碰硬地真氣對決。”
“隻是這一次,應該是法王略遜一籌。”
“怎麼看的?”薛鈴忍不住說道。
雖然說薛鈴自己也已經旁觀了不少戰鬥,但是這些戰鬥看下來,眼力漲了不少的,但是判斷力依舊沒有怎麼提升,在她看來,兩個人剛才那應該是打平了。
畢竟是一拳對一腳,真氣激蕩,各自推開。
寧夏搖了搖頭:“並不是這樣的,法王發功在先,拳腳偷襲在後,淩空一腳,以有心對無心,即使這樣,秦依舊隻是從容招架,一拳就能夠化解危機。”
“這一招試探下來,法王想必已經知道自己不如對方了。”
“接下來就看法王具體要怎麼應對了。”
“這個怎麼講?”薛鈴忍不住問道:“不是說秦要比法王強嗎?”
聽寧夏的意思,好像法王如果應對得到,那麼逆轉取勝也不是不可能。
“江湖對決,從來沒有什麼必勝必敗的說法,要看雙方當時的狀態,實力,臨場的發揮以及一些運氣的因素,越是高手,之間的對決勝負就越難預料。”
“即使說根據目前的江湖榜,這兩個人一個第十,一個是第一,但是從江湖九品的境界劃分來看,兩個人又都是頂尖的一品強者,單純從境界上講,兩個人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彆。”
“換句話說。”寧夏頓了頓:“即使是秦,也沒有邁出超越一品的那一步。”
寧夏是寧歡的弟子,在這方麵的眼力,還是有說服力的。
其實關於戰力這種東西,說白了是挺虛無縹緲的,就像何萍一樣,雖然說每個人都說何萍變弱了,但事實上,何萍之所以敵不過秦,隻是因為何萍不願意以死相搏了,哪怕說之前每次最終活下來的都是何萍自己。
眼下舒慶確實在功力尚稍遜秦一籌,但是勝負卻並不能單單因為這一籌而敲定。
而在場上,舒慶被秦一拳打了回來,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這就是八荒**唯我獨尊功?”
“在我看來,確實不過如此。”
“本來就不過如此。”秦在遠處淡淡說道,然後快步向著舒慶逼近。
秦站著不動的打法,和動起來的打法,完全是兩種不同概念的存在。
他如同鬼魅一般逼近,舒慶側身振拳,一招煌煌大日,向著秦的方位一拳轟出。
隻見瞬時,兩人之間的黃沙碎葉漫卷而出,而秦則穿過了那黃沙漫卷,繼續向前,和舒慶再硬碰硬地對了一拳。
這也是兩個人的功法使然,舒慶的大日如來本來就是一等一的陽剛武功,一招一式威力無窮,麵對功力稍遜自己的人,擦著一點就是骨肉為泥的下場。
但偏偏秦這邊修煉的霸秦神功也好,八荒**唯我獨尊功也罷,也是一等一的硬派功法。
所以兩個人的戰鬥,那隻有拳拳到肉,隻有真氣比拚。
而很明顯,就像剛才那樣。
單純論真氣和功法,秦要勝出一籌。
舒慶被秦的這一拳砸退了數步,微微喘息。
但是秦絲毫沒有停歇。
他的第二拳接踵而至。
舒慶身材高大肥胖,原本就不甚靈活,深知如果躲閃的話,那就是毫無疑問地失卻先機,處處挨打,敗亡隻在片刻。
隻是偏偏就算真的和對方硬碰硬地較量一番,不超過三十個回合,他就會因為傷勢和體力的緣故,最終落敗。
真可謂是進是死退亦是死。
念已至此,舒慶反而從容起來。
“大日當空!”麵對秦襲來的這一拳,舒慶站穩身子,暴喝出口,雙手合一,平平推出。
秦的重拳落在了舒慶的掌上,卻紋絲推之不動,兩個人真氣糾纏,互相碰撞,瞬時間幾乎在空地上形成龍卷之勢。
“破!”舒慶繼續喝道。
秦隻感覺對方的力道再次陡增,雖然說自己尤有餘力,但是繼續糾纏下去,自己可能就要陷入被動。
這可不是秦所希望的結局。
他驟然撤手,借著對方之力向後蕩去。
舒慶看到對方被自己一掌逼退,哪怕說胸口淤積氣血有些沉悶難當,但是他深知決戰之道,同樣在於一鼓作氣。
所以看著秦後撤飄離,整個人騰空而起,雙掌向著秦的胸口拍去。
舒慶足有接近三百斤的龐然大物,但是飛起來的時候卻輕飄飄地如同一個大氣球,任誰都不由為之稱奇叫好。
而秦則在空中笑道:“結束了,法王。”
秦的聲音沒有絲毫無措。
“需要逞強。”舒慶怒喝道。
“是不是逞強,法王馬上就要知道了。”秦這樣說著,身體突然在空中緩慢靜止了下來,就如同整個人懸浮在空中一樣。
舒慶哪裡見過這般陣仗,還沒來得及開口,秦雙掌後拍,整個人在虛空中劃出一個弧線,幾乎在轉瞬之間,就來到了舒慶得身後。
一掌毫不留情地拍落。
法王重重墜地,激起土灰彌漫。
而在另一邊,秦才緩緩落地,就像落葉一般輕盈。
他回過頭來看著那裡的塵土,平靜道。
“是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