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今年的初春,錦衣衛利用之前繳獲的情報資源,選擇向蜂巢派出一批內應。”
說到這裡,郭聚峽看著薛鈴看他的眼神,不由笑了笑:“當然不止你一個人了,但是最終活下來的隻有你一個。”
“你當時在錦衣衛中的尷尬地位,現在想起來是不是還有點摳腳趾?”
“因為當時,你就真的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瘟神,薛大人死的不明不白,錦衣衛隨即大換血,薛大人的親信被悉數撤職發配查辦,隻有明確與薛大人不對付的人才能夠上台,而這個時候,你就變成了一個表忠心的工具了。”
“在這種情況下,呂淵趁這個機會將你送走,並且用了一個相當名正言順的借刀殺人,隻能說,呂淵心思確實深沉,但也因此,他差點就被聖人殺掉。”
“他死了嗎?”薛鈴忍不住說道。
當時在錦衣衛中,對她打壓最狠的就要數呂淵了,甚至說最終用臥底蜂巢來借刀殺人的同樣是他。
但是現在看來,和秦合作最終將她送出燕京城的也是這個人。
薛鈴對於呂淵的態度就不免複雜了起來。
以及——她父親究竟留下了多少後手,這恐怕是沒有人能夠說清楚的一個事情了。
“沒有,但是重傷,正在養傷中。”郭聚峽淡淡說道:“我離開燕京前曾去拜訪過他,畢竟他是真的和秦交過手,但是所得的情報卻很有限,唯一有價值的就是我大概真的不是秦的對手。”
在江湖榜上,郭聚峽排名第九,但是很特殊地沒有標明擅長的功法,隻說硬功蓋世,拳腳無敵。
這樣的評價就很耐人尋味了。
薛鈴點了點頭:“還有嗎?”
“我曾經想不通,這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蜂巢為什麼會突然發瘋刺殺周海天,並且是調用了最高戰力的一擊必殺。”
“又是誰在背後出了這份錢。”
“錦衣衛被迫下場和這樣的江湖勢力肉搏,卻被打了一個灰頭土臉回來。”
“呂淵最終寧願冒著觸怒聖人的風險也要將你送出燕京城,送到蜂巢。”
“如果說隻是為了救你脫險,那麼為什麼現在你又成了蜂巢的蜂後?”
“且問何德何能?”
“那樣說的話,其中背後隱藏的真相隻有一個。”郭聚峽看著薛鈴靜靜說道:“薛平,是屬於蜂巢的,並且,地位極高。”
“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蜂巢的蜂王。”
薛鈴麵不改色,但是內心已經驚駭到了極點。
真有人能夠單憑這些表象猜出來?
憑什麼?
郭聚峽看著薛鈴的臉色,笑了笑:“放心,這裡沒有多餘的人能夠聽到。”
“在推斷出來薛平可能是蜂王之後,那麼問題來了,他什麼時候成的蜂王,又以什麼樣的資格?”
“他服侍聖人那麼久了,可不能用早早潛伏這樣的理由來搪塞。”
“況且薛平死了,蜂巢就開始刺殺朝廷的大員?這是為了泄憤?泄憤的話,為什麼要殺薛平的盟友?難道說是周海天告的密?”
“這一切並沒有辦法解答我的疑惑。”
“所以我隻能夠帶著疑惑進一步抽絲剝繭。”
“幾個月前,汪直在江南舉辦獨尊會,隨後順勢攻取應天府,圖謀篡逆。”
“其聲勢滔天,炙手可熱,但為什麼旋即就再次被蜂巢所刺殺?”
“蜂巢與汪直合作的話,那麼幾乎可以圖謀半壁江山,蜂巢為什麼要強行背盟也要殺死汪直?”
“這份錢又是誰出的?”
“所以說答案就隻有一個了。”
郭聚峽看著薛鈴:“周海天也好,汪直也罷,都是聖人想殺的人,用的是蜂巢的刀。”
“這樣的人物,已經不是出多少錢能夠解決的問題了,而是說聖人對於蜂巢有著極大的控製力。”
“但是,隨著秦的反叛,聖人對於蜂巢的控製力消失了。”
“而秦做了什麼事情?”郭聚峽笑了笑:“秦驅逐了蜂巢原本的蜂後。”
“蜂巢已無蜂王,蜂後再失,蜂巢便群龍無首,隻能以秦馬首是瞻。”
“隨後秦再立你為蜂後,居然就成功控製了大多數的蜂巢殘部。”
“而隨後方彆出現,以冰魄劍為號令,企圖聚集蜂巢的殘餘勢力反對秦,並和秦立下了這個幾乎是向整個江湖挑戰的約定。”
“一切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而陛下的態度,則變得越來越耐人尋味了。”
郭聚峽的聲音帶著一些慢悠悠的味道,但是目光卻越加的犀利。
“我是秦挑戰的人之一,我當然可以選擇在燕京閉而不戰,但是我還是選擇來到了這裡。”
“我很想知道,秦最終想要的是什麼?是武林盟主?”
“還是說其他的圖謀?”
“還有。”郭聚峽看著薛鈴的眼睛:“我更想知道。”
“我們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究竟又在整個棋局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薛鈴緊緊抿著嘴唇。
其實她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郭聚峽憑借他的信息渠道和推斷,幾乎把整個事情推理了**不離十。
薛鈴所能夠做的隻是肯定或者否定。
這也是秦用意的一部分嗎?
“你知道這些有什麼用?”薛鈴緩緩說道。
“當然有用。”郭聚峽淡淡道:“這關係到了我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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