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小玉憤怒的聲音,為首的浪人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好像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方哥哥?你的方哥哥在哪裡?”
“他既然已經逃了出去,那肯定已經是夾著尾巴跑到了這個世界的儘頭。”
“哪裡還有膽子回來?”
他的話音未落,就聽到了身後方彆的聲音:“倘若我已經回來了呢?”
少年的聲音淡淡,用的同樣是地地道道的東瀛話,浪人武士詫異回頭,看到了眼前這個背著大筐拿著斧頭的少年。
方彆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睛裡的意思。
“小玉,紅豆我給你買回來了,不過在做紅豆糕之前,你說想讓我將這些人都殺光?”
小玉愣了一下,她之前隻是將方彆當做了救命稻草,所謂救命稻草,就是其實並不是真的指望稻草救命,而是在絕望之中,總要給自己找點希望的感覺。
而現在希望真的在眼前的時候,她又開始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她跪坐在地上,突然很想讓方彆趕緊跑。
但是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而在浪人武士那邊,隻見他隻是遞了一個眼色,就有一個嘍囉手持一把長刀向著方彆不由分說地迎頭劈來。
在這個亂世之中,敢殺人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而毫無疑問,這次前來上井村的這夥山賊盜匪,無一例外都不將殺人視作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你是真的想殺了我嗎?”方彆看著對方的長刀落下,他隻是向後退出了一步。
長刀幾乎是貼著方彆的臉頰斬了下來。
對方一刀落空,還沒有反應過來,方彆就用腳壓住他砍下的長刀,右手握住了砍柴用的那把斧頭。
小玉看著方彆,一時間感覺這位方哥哥前所未有的陌生。
他平日裡劈柴就好像是一種流暢優美的藝術,堅硬的柴火在他手中就好像是棉花一樣任其揉搓成型。
但是今天,他用平常拿來砍柴的斧頭來砍人,竟然同樣顯得那樣的輕鬆寫意。
隻一斧頭,就劈開了那個嘍囉半邊的身體。
這一斧頭自上而下,從肩膀砍下,砍斷了半個脖子,他眼中帶著惶恐與詫異後退,但是卻感到全身的力量正飛快地從整個身體中消失,最終頹然倒在地上。
方彆的斧頭上竟然沒有一滴血留下。
或許是他砍得太快,或許是他收斧頭收得太快。
但是簡而言之,總而言之,砍人一點都不比砍柴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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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方彆的這一刀,之前渾然不把方彆放在眼裡的浪人武士吃了一驚。
他沒有看清方彆是怎麼砍完那一斧頭的。
他隻看到方彆用腳壓住對方的刀,讓他沒有辦法重新將刀提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方彆的一斧頭就已經劈了過去。
似乎劈過去與收回來是同時進行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