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待續,不過這次應該幾分鐘就好了)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聽懂又怎麼樣?
雖然方彆是在東瀛混過,但是混過也隻是在織田信長哪裡混過而已,這次攻擊高麗的軍隊則是來自於東瀛的五湖四海,認識方彆的概率幾乎等於零。
但是方彆手起劍落就斬斷對方一人的手臂,然後輕聲細氣地說這段話的時候,就顯得格外有威懾力了。
此言一出,周圍四下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但是下一瞬間,他們抄起了手旁的兵刃悍不懼死的向著方彆衝了上來,口中大聲喊著西奈。
方彆看著眼前麵目扭曲的軍人,口中又是一聲輕輕的歎息,但是歎息的同時又有那麼一絲的輕鬆。
他隻有一個人,一個人俘虜這麼多人的難度還是很大的。
畢竟敵人非但不投降,還膽敢向我還擊的故事,並不是會經常發生的事情。
他一個人,光是將這些人捆起來就很麻煩了,更何況一個個捆起來非常的費事。
稍微合適一點的辦法就是讓他們互相把自己捆起來,但是這同樣也要檢查他們捆的是否結實。
這同樣也挺麻煩的。
方彆歸根到底並不是一個喜歡麻煩的人。
但是少年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相反,能夠不殺人的時候,方彆會選擇儘量不殺人。
但是戰場上,殺戮本身就是唯一的正義。
當對方向自己揮刃的時候,自己反擊起來就沒有太多的心理負擔。
反而有了不用考慮如何處理他們的時候,那一瞬間確實有那麼一瞬間的如釋重負。
這些東瀛的守軍雖然說刀法還算嫻熟,但是又如何能夠和方彆相媲美,隻見刀光劍影閃動的瞬間,方才那些膽敢拿起刀來的男人都紛紛倒下,隻在心口有一道清淺的刺痕。
所謂殺人,本身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方彆平靜收劍,轉身就要離開,但是正走到門口的時候,少年突然回頭,輕輕咦了一聲。
在碉堡之上,有著輕微的呼吸聲。
雖然微弱,但是對方之前一直屏息,直到此刻,才終於憋不住發出了聲音。
方彆回頭,看著日光透過塵土飄揚的碉堡內部,這是一個空空蕩蕩的防禦據點,有盤旋的石頭樓梯,方才主要的戰場是在二樓。
而聽那呼吸聲發出的地方,竟然是從三樓傳來的。
方彆轉身選擇向樓上走去,當他回頭的時候,那呼吸聲又驟然停止,但是方彆這次已經不會再等待了,他徑直上前,穿過剛才鮮血流淌的戰場,在碉堡的三樓,看到的是一個簡單的儲物間。
這裡有碉堡防禦所需要的彈藥食物,也有一些裝著油料的黝黑的桶,而在這些物資之間,正蜷縮著一個瑟瑟發抖的男孩。
說是男孩,因為他看起來真的很小。
頂多不過十五六的年紀。
比方彆還小的男孩是真的很小了。
不過在東瀛的戰場上,這個年紀的男孩確實是可以上陣殺敵的年紀。
“你你你你……”男孩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少年,一瞬間驚訝到了極點。
也恐懼到了極點。
雖然方彆的身上沒有一絲的血跡,看起來也文質彬彬很溫和的樣子,但是方才就在這個男孩的眼前,方彆就像捏死螞蟻一樣將二樓的所有守軍都輕易地殺死,對方相對於方彆的反抗簡直就像是笑話一樣。
“不要殺我。”對方向著方彆求饒說道:“我還想著回去見媽媽和妹妹呢,我沒有殺過人,也不想來到這裡,但是他們非要逼我過來,家裡也實在是沒有吃的東西了。”
“求求你不要殺我好嗎?”
對方的聲音惶恐而顫抖。
方彆則靜靜盯著他的眼睛:“你真的沒有殺過人麼?”
“在這樣的碉堡中,用鳥銃向下麵的人射擊,就好像是向著天空打小鳥一樣輕鬆和愉快。”
“真的沒有!”那個男孩瞬間激動說道:“我知道來打仗就是要殺人的,但是我真的沒有殺過,我隻是一路跟著大家來到這裡罷了,我對很多人都說過我想回家,但是他們都告訴我說隻要這裡的仗打完了,我就可以回去了,並且還有吃不完的大米飯和魚。”
“但是在這裡我都吃不到那些東西,等回家了肯定也吃不到對不對?”
方彆略帶憐憫地看著他。
這樣的男孩,這樣的年紀,在這樣的碉堡裡被當做炮灰來使用,他的地位是可想而知的卑微。
他說的話,至少有七八成是真的。
但是另一方麵,他又代表著不折不扣的侵略者,就算現在他願意被方彆所俘虜,方彆也沒有興趣帶著他。
之所以會有殺俘這樣的事情發生,其實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俘虜也是要吃飯的。
俘虜要吃飯,要管理,甚至還要讓他們不要那麼輕易地死去,總之還是很難處理的一個群體。
“你想活下去嗎?”方彆看著他,靜靜問道。
“想!”對方瞬間連連點頭。
“你想怎麼活下去?讓我現在放了你嗎?”方彆看著他繼續說道。
對方遲疑地點了點頭,然後看著方彆:“不可以嗎?”
“你知道嗎?一個人頭就代表著五兩銀子的軍功,不,你不知道,因為你並沒有和大周的人打過仗。”方彆望著他悠悠說道。
“就算你是一個孩子,你的人頭同樣值五兩銀子,當然一條命值不值五兩銀子這有待商榷,但是一個人頭值五兩銀子是明文規定的。”
“如今大周軍隊已經來到了這裡,大戰一觸即發,就算我在這裡把你放了,你也很難能夠離開這個碉堡,離不開就隻有被俘虜一條路可以選,更有可能是被人一刀砍下來把人頭帶回去邀功。”
“或者你的腿腳夠快,你能夠從這裡一路跑到讓平城中,但是對方未必會替你開門,因為你沒有辦法解釋你是怎麼在自己同伴都死掉的情況下自己一個人跑回來,除非你們東瀛人全是傻瓜或者說你是織田信長的私生子。”
“但是很不幸,我認識織田信長,所以我知道他沒有什麼私生子,至少說沒有像你這樣的私生子。”
“再退一萬步,你能夠順利地回到讓平城去,但是這依然不是結束。”
“大周的軍隊已經到了,到了便是攻城的時間,你肯定在守城的行列之中,攻守之間,最是傷亡慘重的時候,你還是會在攻城的過程中徒勞地死去。”
“難道想要活下去都是這樣困難的事情嗎?”男孩望著方彆,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
麵對方彆所說的那些話,他總想不自覺地反駁,可是每次話到嘴邊,都感覺自己的反駁是那樣蒼白無力。
或許真正的戰爭就像方彆所說的那樣,活下去才是無上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