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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好幾日過去了,這次的青州燈會分外熱鬨,遠遠望去,千盞明燈映在河中,萬盞燈火如火樹銀花一般,大大小小的人家都將家中點亮。
高文尋喝了一口酒,站在窗前看著美得動魄人心的一幕,他不知多久沒有看過這燈火闌珊之景了。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也讓他想到了那一句火樹銀花不夜天。
東平細作已經被他們抓了起來。
那日他們來的突然,幾乎是踹門而入,兵刃碰撞的聲音格外刺耳,楚賀手臂受了傷,好在幾人下手乾脆利落。
東平細作被抓後挨個詢問了一番,那些人或許知道自己活不長了,個個服毒自儘。
這也證實了那些人先前和江宴緒說的並不是真的。
他們雖然沒知道什麼有用的消息,但至少也沒有讓細作將消息傳回東平。
至於細作為什麼不離開這裡,想必早就和官府勾結到了一處,以為可以和從前一樣保全自身,可惜官府如今也是自顧不暇。
他們在青州沒有信的過的人,也不敢信任任何人。
就連著這些天的吃食都是徐望津給他們準備的。
這天高文尋終於摔了筷,怒道:“藏藏藏,咱們都要成過街老鼠了。”
江宴緒聽到這話也不好過,他勸道:“消消氣,忍一時是為了能夠有朝一日親眼看著他們認罪伏誅。如果今日這點屈辱都受不了,那還有何資格說自己是天樞閣之人,還有何資格說自己要拯救蒼生百姓於水火之中。”
高文尋指著門道:“可我就是過意不去,憑什麼咱們隻能困在這一方天地,如今更是連溫音塵半點消息都沒有了。”
徐望津拍拍高文尋的後背,道:“我知道被困在這裡出不去你很煩心,可咱們就算出去了又能如何?你能夠保證自己的命不會被他人輕易奪去?我比你更加了解青州,這裡吃人都不會吐出半點骨頭,比不得上京。”
上京的確危險,可上京也不會任由草菅人命之人為禍四方,不會一個馬蹄下去就踩死一個人。
在上京,鬨市縱馬是要被人彈劾的,若是被玄絮影知曉,更是會嚴加懲處,隻為以儆效尤。而北疆很多規矩在青州都沒有絲毫用處,官員勾結到了一處,為非作歹之事更是不計其數,權貴富商們一手遮天,百姓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青州此刻高懸著太陽,可風氣卻早已被黑暗籠罩,他們等待著曙光的降臨。
從無到有,他們選擇的這條路注定不會走得太順遂,可破舊立新之路,就是需要他們這樣的勇氣,能夠一致對外,能夠自強不息。
接連過了兩日,他們沒等到嶽恒和徐望津的下一步,卻等來了一閣的唐楓玥。
唐楓玥拿著寧亭靖的親筆信入了青州。
徐青生問道:“你路上可遇到了溫音塵?”
唐楓玥將信箋遞給蘇寧舟,道:“遇到了,閒聊幾句便各自上了路。”
蘇寧舟拿到信讀了起來:“聞青州之事,令人惡寒。東平細作一事若是完成就速回上京,你們安危為上,切勿意氣用事,若遇危險,速去揚州尋求庇護,揚州兩萬兵馬儘歸你們調遣。”
“揚州?”容雁問,“是哪一閣在揚州?”
唐楓玥答:“九閣。”
高文尋問道:“寧先生還說什麼了?”
唐楓玥持劍而立,道:“寧先生的意思就是要處理好東平細作,至於什麼徐家,什麼梁王,他自有對策,朝廷的事輪不到咱們來管。”
蘇寧舟道:“可東平細作已經死了。”
“我勸你們彆白費力氣了。”徐望津推門而入,“這裡是我的地盤,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有人知會我。”
唐楓玥偏頭看向徐望津,道:“你莫不是想要仗著人多欺壓我們?”
“這話可說錯了,是我把你放進來的,我若是想要欺壓你們,那你們此刻睡得就該是柴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