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遊,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是不是要在一邊給你拍手叫好,誇你真厲害,做的真不錯啊。”玄羽書發出陣陣狂笑,聲音淒怨的說完這幾句話後便笑彎了腰,但他眼裡看不出半分笑意,反而滿眼憤恨,對樓遊的恨,對玄絮影的恨,他恨的牙癢,恨不得讓他們鬥個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恨意把他緊緊包圍,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說要幫他的人卻讓他落了個聲名狼藉的下場。而那邊端坐在皇位上曾和他說情同手足的玄絮影也不留情麵地下旨抓他。
他的一生都毀在了這兩個人手裡,從前裝出來的乖順忠義被徹底撕了個粉碎,賢名就此遠去,貼在他身上的將會是亂臣賊子,其心當誅這八個字。他現在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燒其屍身,再挫骨揚灰,隻要能狠狠出了這口惡氣,叫他做什麼都不為過。
就在玄羽書咬牙切齒的時候,耳畔忽然傳來四個字:“也可以啊。”
原本陷入思緒的玄羽書猛然聽到這話把身後的凳子都推翻了,他大聲叫嚷道:“你說什麼?”
聲音大得驚擾了守在門外昏昏欲睡的死士,就連落在枝頭的鳥兒都受驚飛走,正巧一陣風刮過,桌上的帕子被吹落在地上。
樓遊想要伸手去撿,玄羽書卻手疾眼快的抓住他的衣袖,他紅了眼眶,一字一句的問他:“你說什麼?”
“你在威脅我嗎?”樓遊抽回了手,任由帕子在空中飛起落下,他慢吞吞的說,“玄羽書,你冷靜一些。”
“你叫我怎麼冷靜?我的親信是我最後的底牌,就因為你!就因為你讓我進了大牢,又讓我的親信全都進去了,那些人不敢動我,但不代表會放過他們,受審後他們渾身上下又能有幾塊好皮?一幫見人下菜碟的東西,如果答案不是他們想要的,那我的親信會被他們踩在泥裡糟踐,連同我也會被貶的分文不值。樓遊,算我求你,你放過我。”玄羽書越說越起勁,到最後已經流下了眼淚。從最開始的怨,到後麵的悔。
樓遊冷眼看著玄羽書遊走在崩潰邊緣,他就是要刺激他,就是要讓他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哭得越狠,他笑得越開心。
樓遊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王爺比我清楚。”
“王爺?”玄羽書輕嗤一聲,用手撐著桌子,任由眼淚從眼角滴落,砸在桌上地上。這是他身敗名裂後聽到的第一聲王爺,是喚他的。
樓遊站起身,貼近玄羽書耳邊說:“你的親信不值得我去營救,救你一個已經算我仁義,隻要你能確保他們不供出你來,就萬事大吉了。”
玄羽書胸口劇烈起伏,被這話氣的不輕,伸手推了樓遊:“萬事大吉?哈哈哈。樓遊,對你來說是萬事大吉,對我來說卻猶如斷我左膀右臂,我再想起來隻會更加艱難。”
樓遊向後退了兩步,他不可置信的盯著玄羽書,像是要把他盯出一個窟窿一樣,玄羽書也不甘示弱,兩人就這樣誰也不讓誰。
樓遊一甩衣袖,說道:“彆發瘋。”
說完這話就走了,玄羽書癱軟在地,那些人裡有和他出生入死的,也有救過他命的,他們為他做了這麼多,到頭來他想救他們卻難上加難。
這一次玄絮影和樓遊真的把他逼上了絕路,他隻能反。
隻有反抗才會有出路。
與此同時,天樞閣。
江宴緒望著快要黑沉的天,他坐立不安,也不知道蘇寧舟是否一切安好。
寧亭靖走到江宴緒身後,說道:“人已經被抓了,消息被傳回死士閣了,我相信玄羽書不會坐以待斃。”
高文尋站起身,對著寧亭靖行了一禮,問:“您的意思是樓遊的人會去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