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弱呢？”樓遊伸出手輕輕推了一下簡卓君的劍，“咱們兩個也不差這一會兒。”
簡卓君得意的笑了，他收劍入鞘，拍了下手，藏在角落裡的李惜弱立刻鑽了出來，與她一起的還有馮鶴。
馮鶴這幾日一直磨刀，就是為了今日，從前種種恩怨似乎終於能在此刻作出一個了結。
馮鶴的出現打的樓遊措手不及，似乎沒能想到上京這些人居然能把他這麼多故人聚集在一起。
但詫異歸詫異，這並沒有左右到他的情緒。
事情到如今這個地步，真不知道該怪誰。樓遊想的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死了，皇室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就會敗露，屆時，誰都是那個今朝遭萬人唾罵，來日成千古罪人的人。
但真的要這樣嗎？
樓遊此刻卻猶豫了，皇室做足了準備，目的也無非就是他們這些年知道的太多，做了太多的孽，名義上是除害，實則就是把知道真相的人都殺了，好讓真相永埋地底。
僅有的良善之念告訴他此事還有彆的選擇，不要操之過急。但眼前的人又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此事已沒了回旋的餘地，隻有殺出一條路，隻有遠走高飛。
樓遊這邊尚且還保持著麵上的平和，玄羽書這裡卻是懶得再偽裝。
“我認得你，你不就是跟在曾策身後的那個人嗎，怎麼還戴著麵具？怕我認出你？”玄羽書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前的時衡。
“我若是怕，便不會出現在你麵前。”時衡半步也不退讓，他雖是仰頭和玄羽書說話，但卻讓人覺得他們兩個是站在同一高度的。
玄羽書倚著窗，把頭探了出去，像是閒聊一般問他：“那你為何不摘麵具？”
“我想摘便摘，不想摘就不摘，”時衡這邊也在儘力拖延時間，他看著四周泥濘的土地，又看著陰沉的天，怕是又要下雨了。
這時，一道閃電劃破上空密布的烏雲，像是要把黑沉沉的天撕出一個裂口，伴隨著的是“轟隆隆”的兩聲驚雷。
高文尋定了定神，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當年皇室選擇一些冷血暴戾的人，覺得隻要為他們所控，一切都有得商量，而今，皇室卻要親手鏟除這個曾經效忠於他們的組織。
不知道百年以後，天樞閣會不會和死士閣淪為一個下場。而北疆皇室在一個坑裡栽了跟頭，卻還選擇繼續挖坑。
隻是時過境遷，北疆皇室選擇的不是同一批人，隻盼望他們永遠不會步死士閣的後塵。
海達穿過昏暗的長廊，走到高文尋身旁，低啞著聲音說道：“現在隻待你一聲令下。”
高文尋緩緩轉身，他麵無表情的看著身側的海達，陷入了沉默。
“走吧，”海達打破了僵局，“彆讓他們等久了。”
高文尋啞著嗓子，幾度張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最後決絕的閉上雙眼，艱澀的從喉嚨擠出一個字：“好。”
二人身上的黑衣像是和天融為一色，風湧入衣袖中，高文尋低頭看了眼，今日沒帶護腕。
天樞閣的人此刻全部聚集在了一起，仿佛在等著高文尋振臂一呼。
高文尋實在沒彆的精力和他們說煽情話，隻能扯著嗓子喊：“我與大家的命係在一起，今日若勝，大家生，今日若敗，共赴死。”
容雁走前看了一眼這天，隻打雷不下雨。
他們出上京時就看到寬闊的大街上空無一人，家家戶戶緊閉門窗，像是害怕風雨灌入屋中。
高文尋使了個眼神，一閣的人去找簡卓君。
簡卓君和時衡這幾日沒有白蹲，他們看著死士閣的人進進出出，確保不會發生什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