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手中拿著一個聯絡機, 這是一個黑西裝交給銀, 讓銀拿給他的。
他原以為是齊木晴子要耍什麼花招, 結果卻聽到裡麵傳出了港口黑手黨首領的聲音。
隻要他願意加入港口黑手黨, 他就可以得到齊木晴子即將去的任務位置,得到複仇的機會, 而且還可以得到查看荒霸吐資料的機會!
如果不是有加入港口黑手黨的前提條件在,他肯定馬上就答應了。
但是!港口黑手黨同樣是仇敵!
他想拒絕,但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森鷗外繼續說了:“有件事中原中也君還不知道吧,齊木晴子原本並不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中原中也頓時瞪大了眼睛。那種不敢置信讓大腦有種遭受猛烈撞擊的感覺。
他一直認為齊木晴子是港口黑手黨派來的臥底, 結果不是?
“她殺你的同伴和GSS的事情自然也不是我的安排,說實話, 當太宰君抱著受傷的她來找我治療的時候,我才知道太宰君還有這麼一個小朋友。齊木晴子醒來後主動找我要求加入組織, 以羊和GSS等人的性命做投名狀。所以才成為了乾部。”
“你知道的,我沒必要說謊。”
確實!這個首領連自己殺了前首領的事情都能在他麵前承認, 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撒謊?
那他真正需要記恨的組織是哪個?齊木晴子殺他們總該有個理由, 有誰命令她,命令她殺他們,然後以此加入港口黑手黨。
“說到底其實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齊木晴子現在也是我們共同想要解決的人,我相信我也給予了足夠的誠意, 加入港口黑手黨之後, 你就可以利用組織的人力去幫你查所有想查明的事情。”
“她應該很快就會到我所指定的地方,時間已經不多了,合作嗎?”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 森鷗外滿意的掛了電話。
他不確定晴子會不會和mimic同歸於儘,但這不妨礙他做兩手計劃。
如果晴子和mimic的人同歸於儘了,那他就告知中原中也已經沒有合作的必要,但他可以繼續用荒霸吐的資料以及中原中也的新部下或逼或誘的讓他加入港口黑手黨。
中原中也可是他一直都很看好的人啊,會是很好的部下,因為強大的異能和一眼就能看穿的簡單,很好掌握的一張牌。
如果晴子殺了mimic之後還活著,那就是中原中也出場的時候。
雖然不知道晴子和中原中也之間有什麼故事,但他可以確定的是晴子對中原中也下不去手。不然的話,以她的實力當初不應該會被中原中也打成那種程度的重傷。
就算當初是反應不及而受傷的,但在那之後她有無數次機會複仇,卻沒有一次去找中原中也。她可以殺了中原中也卻不殺,反而在避開中原中也避免戰鬥。
這是為什麼?
原因隻有一點,那就是她不想和中原中也戰鬥,不想對他動手。
理由暫且不用考慮,隻要能確定中原中也會是齊木晴子的克製這一點就可以了。
坐在茶幾旁,麵向落地窗,透過乾淨的玻璃看向外麵遼闊的清澈天空,森鷗外心情很好。
“等你的好消息啊,中原中也君。”
荒霸吐資料和有人手查真相這兩點讓中原中也心動了,最後是森鷗外那句【時間不多了】讓他下定了決心。
這件事確實對他有利無害。
他可以複仇,港口黑手黨可以解決越來越有實權的臥底,他們是合作雙贏。
就算沒有之後的交易,僅僅隻給他提供這次機會也是他無法拒絕的。
中原中也來到了森鷗外所告知的地點,這裡確實有一個情報商。
雖然森鷗外有把握讓中原中也答應合作,但他習慣避免計劃出漏洞,所以也設想了中原中也不答應的結果。
他選了一個確實有情報商所在的位置,如果中原中也沒來,晴子就會殺了情報商再回到組織。他頂多算沒有達成合作,但並沒有打草驚蛇。
中原中也來了之後,就讓情報商離開了,他在這裡等著晴子的到來。
晴子給太宰治打電話說紀德的能力雖然有點難對付,但她贏了。不過她現在不能馬上回去,因為森鷗外還給了她一個任務,讓她去殺一個情報商。
太宰治想了想,確定那裡確實有一個情報商。
掛了電話後,他還是覺得事情很可疑。
首領似乎在拖延晴子回來的時間?
為什麼?那裡有什麼?
隻是不起眼的情報商而已,解決如同踩死一隻螞蟻,留下也不足為懼。
對,沒錯,這種事情沒有必要出動乾部,小小的一支隊伍就好了,讓黑蜥蜴的十人長帶著部下去就足夠了。完全沒有必要出動乾部!
那麼那裡除了情報商還會有什麼?
陷阱?首領應該清楚一般的陷阱不可能傷害到晴子。隻要使用傳送就可以擺脫一切困境,除非。
大腦中突然被潑了一盆冰水一樣冷徹入骨!
除非那裡有人能讓她走不了!讓她必須麵對!
分不清混雜在一起的都有哪些情緒,太宰治連忙給晴子打電話。
不能讓她去那裡!他已經完全可以確定,在那裡等待她的不會是情報商,而會是中原中也!
那是她完全無法掩飾的弱點!
從她受了那麼重的傷都沒有去報複就可以看得出來,從中原中也至今還活著這點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唯一與送葬天使敵對之後還活下來的人!
首領不可能錯漏這一點,所以現在利用了起來!
電話通了卻無人接聽,太宰治急匆匆出門,隨意叫了幾個待命的部下就開車出發了。
晴子沒辦法接聽太宰治打過去的電話,她疲於應對中原中也的攻擊。
來到地點後,推開虛掩的門,正對上的不是陌生情報商,而是中原中也的臉。
她本來打算馬上離開,但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
“我知道你原本不是港口黑手黨的人了。”中原中也這麼說道。
晴子頓時打住了離開的想法。
【中原中也君,她既然一直躲著你,那麼在看到你之後自然第一反應會選擇離開。這個時候你隻需要告訴她,你知道她原本不是我的人,或者向她提問,說不定她會為了回答你的問題而暫時留下哦。】
回想著森鷗外說的話,中原中也越來越確定晴子身後有其他組織的事情。
“為什麼這麼說?”晴子沒有表示震驚,也沒有急於反駁,她儘量讓自己不露出可疑表現的反問:“突然懷疑我的身份嗎?”
“告訴我!你背後的組織到底是哪個?”
中原中也逼問,旁邊的桌椅在重力的操控下垮成殘骸:“你老實說出來我可以讓你死的輕鬆點。”
晴子掛著淡淡的微笑:“讓我猜猜你為什麼這麼問我,以及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沒有等中原中也反應,晴子自顧自的思考,然後說道:“是首領讓你來的吧,因為擔心我真的殺他上位,所以用任務的名義讓我來這裡,然後再把我定位成臥底,將我的行蹤告訴你,是讓你來殺了我?”
“你是想說他在利用我除去對他有威脅的部下嗎?”
中原中也身上浮現重力附著的紅色能量光。
“那種事情我才不在乎,我隻要知道你背後的到底是誰?”
“就是港口黑手黨。”晴子不改口的回答:“臥底什麼的不存在,你見過臥底能坐到乾部位置的嗎?他是殺了前任首領上位的,擔心其他人也這樣做,所以才要除去對他有威脅的部下,現在首當其衝的就是我。我背後沒有其它組織。”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為了除掉你這個部下需要向我撒謊?”
中原中也直接發起了攻擊,一邊攻擊一邊逼問。
“不論你背後的是誰,我都要殺了你,他有什麼必要再給你安個臥底身份?”
晴子連忙閃躲:“首領向你承諾了什麼?他肯定有其他目的!你答應的就是他所要的!”
他答應的隻有加入港口黑手黨這一條!
如果她真的從一開始就是港口黑手黨的人,那麼他加入之後肯定能查出來,她的記錄不可能什麼都不留下,這種會被拆穿的謊言怎麼可能會是一個首領會犯下的低級錯誤!
“你如果確實一直是港口黑手黨的人,我會找到證據,如果不是,我也可以找到證據!”
和紀德的那場戰鬥給身體造成了不小的負擔,麵對中原中也的攻擊難免出現體力不支險險躲過的情況,晴子一邊疲於應對一邊急於解釋。
“就算是證據,他也可以偽造。”
“如果你一口咬定自己一直是港口黑手黨的人,那當時太宰治和你是什麼關係?一起計劃殺白瀨他們的合謀者嗎?”
晴子連忙想要反駁,卻突然感到割裂的疼痛!
灰色的布刃突然出現從背後刺穿了她的心臟,紅色的血在滴落。
“芥川!”中原中也純粹吃驚的聲音。
“我來幫你。”和同伴們商量了來幫忙的芥川龍之介一來就看到了戰鬥中的兩人,他無聲的隱藏著,憑著野性的直覺抓住了一瞬的機會!
布刃旋轉著迅速抽出,晴子有種渾身發冷的惶恐。
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還沒有好好解釋清楚啊
和治君沒有關係的
也不能讓偵探社的大家被查到的
她還要,等空尼和楠尼的
為什麼···突然這麼痛啊
好痛,好冷
“不準動——!!!”太宰治的聲音大聲到失真。
齊刷刷的零件咬合聲,芥川龍之介被數把槍瞄對,即便他現在已經能夠好好掌握自己的異能,也還沒成長到可以一次性同時解決上十個人的程度。
他無法輕舉妄動,中原中也同樣有點投鼠忌器。
太宰治匆忙的扶起晴子,然後看到了她胸口的血液。
“······”
彆慌,手不要抖!
他快速的將晴子抱起:“我馬上帶你回偵探社,現在!馬上!你堅持住!”
偵探社?!
中原中也要追,連串的子彈暫時阻擋了他的腳步。
“好、痛······”
晴子的聲音虛弱到仿佛聽不到。
“我知道。”努力讓自己冷靜,太宰治帶晴子上了車,命部下馬上開往他所說的地址。
“到偵探社就好了,晶子小姐可以救你!沒關係的,很快就不會痛了!”
但是,這裡離偵探社很遠啊。
想不到自己還能想起這點,晴子難過的同時撐起了一抹笑:“嗯···我會,堅持的······”
鮮血一直在往外流,染了晴子的衣服,又很快漫到了太宰治的衣服上。
“好冷······”
“很快了,很快了。”一邊安慰,一邊將人抱緊試圖傳送體溫,太宰治掃了眼車外的建築,恨不得現在能瞬移過去。
“什麼都不要管!以最快的速度開過去!”他厲聲命令。
“不要生氣啊。”晴子試圖抬手,被太宰治主動握住了。
能感覺到血液的流失以及體溫的下降,晴子感覺疲倦極了,比剛結束和紀德的戰鬥時還要疲倦,意識飄忽在迷茫中。
“聽我說,很快就到了,晶子小姐一定能救你!你知道的,再堅持一會,很快了!”
仿佛大聲點就能將逐漸消散的意識喚回來,仿佛用力就能將開始飄散的靈魂穩固住。太宰治緊緊的盯著晴子似乎要閉合的雙眼拚儘全力的喊著堅持。
晴子虛弱的勾了勾唇:“嗯···晶子姐姐、很厲害······”
“對!她很厲害!所以你要相信她!”
“治、君······”
“我在!我們就快到了!”
“空尼、楠尼······”
“對!你還要等他們!”
“對不、起···幫我、好嗎?”
一瞬理解了意思,太宰治感覺到自己氣息不穩:“他們要找的是你!你要活著等他們!”
“對、不起,對不起···約定、沒能做到,對不起···沒能長大······”
有點聽不清聲音了,晴子卻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呼吸有多弱,瀕臨死亡的感覺,原來沒有剛受傷那麼痛,什麼都很遙遠一樣,她也許堅持不了了。
“沒有堅持到···他們來,對不起···手表,治君、幫我、、、好嗎?”
“不要!”突然生氣一樣拒絕,太宰治大聲凶:“說好了殉情!休想我幫你做其他事!”
“我等、你呀,”明明眼睛都睜不開了,卻努力讓自己像撒嬌一樣說話,任性的想要修改約定的語氣,晴子艱難的小小的揚著嘴角。
“等你呀、這次···絕對、不毀約,我會好好等······等治君···帶好消息、來告訴我······”
“你彆太過分了。”太宰治的聲音帶上了乞求:“很快就到了。”
“約好了。”擅自這麼決定,晴子滿足放心的無力笑著:“我會,等你······”
這種出血量,理性想想都知道已經堅持到極限了。
感受著血液順著他褲腳滴落的重量,太宰治緊緊咬著唇,最後仿佛是將肺部僅存的氣體從喉嚨擠出來一樣的聲音,沙啞、委屈還帶著不甘心。
“你太過分了。”
哪有這麼強迫人更改約定的?
能這麼任性的話,就多堅持一下啊!
能這麼任性的話,就不要···到最後都這麼······
十分鐘後,車子停下來了。
前方開車的部下忐忑的開口:“太宰大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