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時間說長不長, 說短不短, 很快就過去了。
部下們熟悉了他們的新上司, 晴子也對港口黑手黨的工作適應良好。但太宰治越來越感覺晴子身上藏著什麼。
又一周過去後, 這種感覺更濃了。
晴子有秘密。當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那個秘密的痕跡就會出現,他在暗處看能看到她身上不安的氣息, 仿佛在害怕什麼。
等他出現,她就又會變回毫無陰霾的模樣。
既然她想瞞著,他就不會追問。不過,不代表他不去了解。
太宰治開始更多的關注晴子, 然後在某天晚上,他聽到晴子房間裡傳出痛苦的聲音。
晴子做噩夢了, 仿佛忍著劇痛一樣蜷縮著。
太宰治打開床頭燈,暖色的微光照亮了半個房間。
“晴子, 晴子?”他想將人喚醒,順便抬手去試探晴子的體溫, 手心接觸額頭感受到的是一片冰涼。
“醒過來!晴子。”
晴子睜開了眼, 眼睛裡還有驚惶的光,好一會才安定下來。
“治君?”
“是我,你做噩夢了。”太宰治說完就看到晴子咬著嘴唇飄忽了下視線,他有了個猜測。
“你不是第一次做噩夢了吧。”
也許是剛從噩夢中脫離出來的原因, 晴子沒有白天那種陽光爛漫的模樣, 反而有點怯怯的。
像是擔心太宰治生氣,她弱弱的給自己找借口:“我以為,不會經常這樣的。”
太宰治又抬手碰了碰她的額頭, 發現體溫在恢複。
看來之前的冰涼純粹是被嚇的。
“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問。
晴子想了下:“那次去偷偷看了哥哥之後。”
她看到哥哥和新遇到的孩子們相處的很好。她本來應該放心的,可是卻突然開始做噩夢了。
夢裡一片混沌,仿佛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又仿佛空茫一片,心臟的位置很疼,渾身很冷。醒來後就隻留下濃濃的不安。
“不過,今天有治君在,就感覺沒那麼害怕了。”
心情平複後,晴子恢複了點狀態的微微笑。
“那,能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麼嗎?”太宰治溫溫的問:“或者說,你夢裡在害怕什麼?”
見晴子興致不高有點不想說的樣子,他又索性不問了,側躺到床上,將晴子的手包握在手中。
“睡吧,我幫你趕跑噩夢。”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隻有淺淺的呼吸聲。太宰治安靜的時候非常具有可靠感,雖然平時也覺得他很可靠,不過這個時候更有感覺,晴子忍不住靠過去了一點,開始小聲傾訴。
“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怕什麼。夢裡總感覺自己就要死了。”
默了默,她有點委屈:“我怕哥哥怎麼都不願意原諒我,怕他把那些人看得太重要,重要到就算知道他們背叛了他也不允許有人殺掉他們。”
“這樣想的時候···就很害怕。夢裡什麼都沒有,但就是難受的快要死掉,好痛,好冷,好像誰都不要我了一樣······”
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太宰治抬手罩住晴子的後腦勺給予一定的安全感與安慰。
“隻是夢而已,你不是還要解決問題之後回偵探社嗎?怎麼可能會沒人要你。”
晴子稍稍安心。
“睡吧,我在這裡陪你。”
安慰晴子閉上眼睛入睡,太宰治眸色微微變深。
雖然晴子是不安下的懷疑,但她有一點沒有猜錯的就是,對於中原中也來說,羊那群人確實有重要到那種程度。
或者說不是那群人重要到了那種程度。
太宰治露出看破人心的清冷表情。
中原中也隻是責任感太重,以及自我犧牲的奉獻欲太濃。就算真的經曆了被背叛的事,他也不會多氣憤,大概反而會自責自己哪裡沒做好導致和同伴關係破裂。
如果不是這樣,如果中原中也多一點自我中心,就不會僅僅隻因為一份收留的恩情就被挾恩圖報那麼多年。
不過有些事,他不說出來會比較好。
晴子沒有再做噩夢,安穩的睡到了天亮。
醒來的時候看到太宰治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真的清醒後才想起自己做噩夢被發現的事情。頓時又害羞又生氣的卷著被子滾。
她都十歲了!
十歲了還怕噩夢!
還委屈,還掉眼淚,還讓治君陪!
又不是五歲!
被卷走了被子的太宰治一秒就被冷醒了,睜開眼和抱著被子滾回來的晴子撞上視線互看著。
“為什麼搶我被子?”太宰治先發製人。
晴子眼睛滴溜溜的轉,最後鬆手把被子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