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業負責送顧歲安回家。
“以前這一片從來沒出過這樣的事的,難道是知道路燈壞了,特意躲在那兒找人下手?”
“實在是抱歉,這幾天我們會加強巡邏和相關人員進出的。”
顧歲安除了應好,也不能多說什麼。
這段小插曲弄得她身心俱疲,簡單洗漱完就上床睡了,直到第二天醒來,才發現昨晚有許多通未接來電。
——還都是來自江以臣的助理。
顧歲安想了想,還是回撥過去。
彩鈴幾乎是響到了最後一聲才被接通,“歲安?你終於接電話了!”
“不好意思啊我昨晚在忙,你有什麼事嗎?”
助理明顯是忙瘋了,說話的空檔,背景音裡全是紙張翻飛的聲響。
顧歲安耐心等了一會兒,才聽見他喘著氣說:“是這樣的,江哥前兩天身體不舒服請假了,一開始還能抽空回複我消息,但從昨天中午開始就完全聯係不上人了。”
“我這邊又實在忙不過來,就想請你過去幫忙看看。”
助理並不知道他們倆吵架了的事,沒聽到顧歲安的回複,還在說:“前兩天江哥走的時候臉色就已經很差了,也不知道去醫院看了沒有。”
“我這兒還有很多文件等著他審批呢。”
他語氣裡除了擔憂還有焦急。
顧歲安:……
她張張嘴想要拒絕,又忽地想起昨晚在備忘錄裡寫的那些東西。
當時覺得找到了攻擊江以煥的突破口,現在想想,幼稚得像小學生打架。
她完全做不了這種勾心鬥角的事。
“把他家地址發我。”
顧歲安想,就再忍他這一次!
等利用完,她一定頭也不回地跑路!!!
-
顧歲安按著助理給的地址到了江以臣家門口。
她先是按了三聲門鈴,沒人應。
後才按密碼進去。
入目就是沉悶且單調的黑白灰配色。
餐桌上放了杯沒喝完的水,邊上還放著板被吃了一顆的感冒藥。
環視一周,也並沒見到人影,隻有臥室的門虛掩著。
顧歲安踮著腳靠近,伸出食指將門推開了些,小小聲地喊:“江以臣?”
躺在床上的男人沒有回應。
他側躺著,被子蓋到手臂處,正好朝向門這一邊。
眼睛閉著,眉頭也微微蹙起,唇色蒼白,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
“人不會燒傻了吧?”顧歲安邊說邊往裡走。
她試探性地摸了摸江以臣的額頭,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了滾燙。
主臥內置有浴室,顧歲安想去拿個濕毛巾給他物理降溫一下。
剛一轉身,就被攥住了手。
高燒中的人連指尖都是燙的,嗓音也因為沒有及時補充水份而變得嘶啞。
“你來乾什麼。”
顧歲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因為生病,江以臣難得的有些脆弱,眼神也沒有先前的冷淡銳利。
即便強行偽裝出防備的姿態,也並不能給人威脅感。
顧歲安冷哼一聲,也裝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有人怕你死了,求我來看一眼。”
……
浴室裡水聲汩汩,江以臣覺得自己的意識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他能感覺到有冰涼的毛巾覆蓋在額頭,卻又覺得自己被拖入多年前的幻夢。
一會兒是五歲那年,他意外得知自己的身世,為了外婆的醫藥費跌跌撞撞找去江家。
一會兒又是在病房外,所有人為了外婆的死哭成一團,他蜷縮在角落,淚水湧出又乾涸。
光怪陸離的夢境仿佛在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