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帆初中的時候成績很好,各科都能考第一的那種,一點都不偏科,深得初中各科老師的喜歡。
小學的時候父母離婚,父親娶了小三,祁帆是想爭口氣,才拚命學習,結果哪怕考了全校第一,在他爸和周圍人的眼裡,那都是後媽教得好,照顧得好。
祁帆不喜歡小三後媽,不過這不是他自甘墮落的原因。
惡心的事發生在他初二的時候,就像現在流行的宮鬥劇一樣,顛覆他的三觀。
備孕多年的後媽流產導致終身不孕,汙蔑是他推的,他爸信了,差點把他打得半死。
其實不過是因為祁帆無意間看到那女人偷情,那女人心虛,又怕他說出去,才自己摔沒了孩子,汙蔑給他。
那時祁帆本來是想告訴他爸的,誰知他爸根本不想聽他解釋,直接怒打了他一頓,還讓他這輩子贖罪孝敬後媽。
後來祁帆就想,行吧,既然如此,讓他們婊|子配狗天長地久去吧,愛戴綠帽就戴一輩子,他還偏就不說了,關他鳥事。
再後來,祁帆再也不願意聽自己成績好的時候,親戚鄰居對那女人和他爸的誇讚和羨慕,漸漸地不願意學習了。
反倒是在學校胡天作地,成績一塌糊塗,看到老師經常打電話家訪,又看到親戚說他們的時候,那女人和他爹臭臉的樣子,簡直渾身舒暢。
這樣的報複,一直持續到現在。
今天是祁帆這麼多年第一次認認真真地去審視一道題目,也是第一次有這種“我怎麼真的不會做”的莫名煩躁的感覺。
沈縐看了他一會兒,敏感地察覺到祁帆情緒不高,伸手過去摸了摸那張卷子。
“慢慢來,不要著急呀。”沈縐小聲寬慰。
祁帆聞言,抬眼看了看他,回了神,輕笑了一下,一把把卷子揉成球,一個拋物線,穩準狠地扔到了前麵儲藏室的大垃圾桶裡。
可笑,他怎麼還真中了易書昀的計了?
不會做就不會做唄,傻子答不出來就答不出來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沈縐看著那個拋物線,一臉驚豔。
看著紙球掉進垃圾桶裡,激動地拍起了手。
“好厲害!”
祁帆又笑了,他忽然覺得傻子傻乎乎也挺好的,無憂無慮。
至少,淋雨了有人煮薑湯,上學還給他準備小毯子午睡,多好。
“厲害吧!晚上去看我打球,更厲害!”
“好~”
沈縐開心死了,覺得祁帆對他真好,還帶他去看打球呢!跟上午凶巴巴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啦!變得好好咧!
傻子,快樂的點都這麼低,祁帆撇嘴。
“你叫什麼名字呀?我叫沈縐縐。”
沈縐一邊說,一邊拿出草稿本,一筆一劃很認真地寫了“沈縐”二字。
他的字寫得真的非常好看,祁帆覺得跟自己的狗爬字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的字不配出現在沈縐字的邊上。
不過傻子既然很期待地問了,他還是接過了筆,龍飛鳳舞地寫了“祁帆”二字。
一邊寫,一邊還解釋:“祁帆,這個祁,帆船的帆。”
沈縐看了一會兒,接過筆把這兩個字重寫了一遍,比祁帆寫得好看多了。
但是他嘴裡卻道:“這個祁,帆船的船,我認識了!”
祁帆:……
“帆船的帆……”
沈縐忙點頭,“對!帆船的帆!”
說著,紙上卻寫了“祁船”。
祁帆:……
“帆船的帆!帆!帆!夫~安~帆!”
沈縐懵了,看看自己寫的字,又看了看皺眉的祁帆,怕他生氣,忙點頭重複。
“帆船的帆,帆船的帆,帆船的帆……”盯著草稿本上的名字,無數次重複。
祁帆看著他又傻又認真的樣子,就覺得心裡有點軟,想笑,感覺他又傻又好玩的。
結果就聽他說著說著,開始糊塗了。
“帆船的帆,帆船的船,帆船的船……”
祁帆:……
這時,上課鈴響了,沈縐對祁帆揮了揮手拜拜,乖乖在自己位置上坐好,準備上課。
不是英語課,祁帆更放肆,掏出手機玩。
老師剛進來,沈縐忽然“咻”地一下轉過頭,很快地對祁帆道:“我記住了!祁帆,帆船的船!你叫小船嗎?”
祁帆:……
這……這怎麼就繞不過彎來了呢???
沒待祁帆反駁,沈縐已經自顧自高興地回過頭去了。
祁帆就見他又開始在草稿本上寫寫寫。
玩了會兒手機,沒什麼好玩的,有點無聊,祁帆找到了這節課在講評的卷子,拿出來百無聊賴地前前後後看了一眼。
想著這張卷子沒有選擇題,數學老師也從來不叫那傻子回答問題,應該不會出洋相了。
這麼想啊想,盯著卷子看啊看,聽著老師講啊講。
不知不覺,下課鈴就響了。
祁帆有些意外地發現,他居然就這麼無聊地聽了一整節課……
正茫然著,前麵的傻子又轉過來了,拿了寫了整整幾頁的名字給他看。
“小船!我寫對了嗎?”
祁帆就見,草稿本上滿頁滿頁的“祁船”,嘴角抽搐,卻說不出話來。
傻子腦袋偏偏就在這個字上轉不過彎來,他能怎麼辦?
“你高興就好。”祁帆彎了一下嘴角,假笑。
“我會寫你的名字,我可高興了。”沈縐高興地笑。
祁帆:……
不,你不會寫……
下課沈縐都會轉過身去和祁帆說話,有點想逗他的同學們都不敢過來,他們這個小角落安靜了一下午。
晚上吃飯時間,祁帆特意注意了一下,沈縐是由易書昀親自帶著去吃飯的,他放心了,易書昀這個老狐狸,愛還是有的。
晚上第一節課是英語課,祁帆沒有逃課,還是和下午一樣,沒事乾,懶懶地聽著,倒也聽進去了。
下課的時候,小胖發來了微信,問他今晚去不去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