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晚自習,祁帆就十分走神,很難集中注意力學習。
他在心裡想了無數的理由,想告訴許鷺,請她不要帶走傻縐。
可是這無數的理由最終不過是彙成了一句話:他喜歡沈縐,想和他在一起。
而這樣的理由,勢必是會得到反對的吧?
那還能說什麼,攻心?指責許鷺三四年沒有來看他?以此換沈縐留下?
祁帆覺得自己心裡很煩躁,他想聽許鷺的解釋,又不想聽她的借口,他想跟許鷺表明自己對沈縐的喜歡,又怕加速了沈縐的離開。
在教室裡坐了兩節晚自習,祁帆覺得自己要被這安靜的環境逼瘋了,趁著下課,他找了個借口,一個人出了教室,去操場上散步,直到上課鈴響,也不願意回去。
避免被路過的校長老師看到,祁帆爬上了操場旁的一棵樹,坐在上麵繼續思考今晚要怎麼和許鷺溝通,勢必要留下沈縐。
晚自習操場上幾乎沒人,祁帆閉眼思考了一會兒,忽然聽到有幾道聲音窸窸窣窣地傳來,睜眼一看,就見幾個混混模樣的人似乎是從北門那頭走了過來。
想必又是校外人士翻牆來七中惹事?
天太黑,操場上沒多少路燈,祁帆沒有看清,眼見著他們蹲在操場與高三教學樓的鐵門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祁帆越看越覺得奇怪,直到北門方向又走來一個人影,他仔細一辨認,居然是江冠!
不死心?又來搞事了?
但他今天沒心情和他們胡鬨。
換了個姿勢在樹上躺好,祁帆剛閉上眼睛準備繼續閉目養神,忽然就聽那邊的聲音大了起來。
睜眼望去,就見蹲著的那幾個人蹭地一下站了起來,追著一個人就跑。
“是他!”
“對對對,你們要的懷表就在他脖子上。”江冠的聲音。
“把人帶走!”混子的聲音。
“哎等等!你們不是就要個懷表?”江冠驚訝。
祁帆離得遠,聽得不真切,隻是聽到什麼“懷表”,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根本來不及去辨認被追的人是不是沈縐,祁帆蹭地一下翻身下樹,飛快地奔過去支援。
出來找祁帆的沈縐莫名其妙被追了,下意識地就跑,看到祁帆過來,才揮了揮手迎了上去。
“小船,他們要抓我!”
聽到是沈縐的聲音,祁帆並沒有鬆口氣,反而更加提心吊膽。
他迅速跑過去,把沈縐拉到身後,靠近了再看,才發現那幾個人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的社會混混,一看就是真的黑社會。
剛才還聽他們說什麼要把人帶走,祁帆頓時就慌了,一邊拿出手機給趙申打電話,一邊拉著沈縐往門衛室跑。
“彆讓人跑了,逮不到人先把懷表搶了!”
“懷表不能搶!”沈縐憤怒地吼了一句,緊緊捂住自己的懷表。
跟在最後的江冠整個人都要炸了,說好的隻是來搶個懷表呢?為什麼演變成這樣了?
社會人跑得很快,緊緊追著祁帆和沈縐,祁帆跑了一會兒,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可能保護不了傻縐,萬一傻縐被抓了,他會瘋的。
用力推了沈縐一把,祁帆一邊轉身踢了追得最近的社會人一腳,一邊道:“快跑,去門衛室找趙大哥!”
沈縐因為慣性還在往前跑,聞言卻忽然停住了腳步,扭頭見祁帆和那群人打起來了,怎麼能放心?
“不跑,他們不能欺負你!”沈縐凶巴巴說著,撲上去也踢了社會人一腳。
祁帆真是被他急死了,怕他真的出什麼事,也知道他們根本不是社會人的對手,趕緊又拉起沈縐跑。
社會人瞅準時機,一把抓住了沈縐的衣領,順手就拽走了沈縐脖子上的懷表。
沈縐這下火死了,轉身一腳把那個社會人踢出老遠,撲上去還想把懷表搶回來。
趙申的電話沒有接,他看到這個點祁帆打電話來,立馬就看了定位器,追了過來。
祁帆看到他跑來,鬆了口氣,拉住了想要去搶懷表的沈縐。
“傻縐彆要了!”
“不!那是我最重要的懷表!”
那群社會人聽在耳朵裡,又眼看幫手到了,也不準備繼續,畢竟這還是在學校。
“懷表拿了就先走。”社會人老大發話。
聞言,其他社會人都停下了追人的腳步,轉身撤退。
而那個被沈縐大力踢飛的社會人,並不甘心,爬起來後從袖管裡抽出一根伸縮棍,撲過來猛地就往沈縐身上打。
祁帆嚇了一跳,根本來不及思考,拉著沈縐的手將他往邊上一扯,就要去替他挨打。
這個時候,沈縐也忽然變得反應極快,抱住要替他挨棍的祁帆,猛一轉身,把祁帆整個人護在懷裡,自己後腦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棍,整個人瞬間僵住,沒了動靜。
“傻縐?!沈縐?!”
祁帆很明顯地感覺到原本護著自己的人,像是被抽了全身力氣似的要往下滑了,嚇得他自己也手腳冰冷發軟,隻下意識地緊緊把人抱住。
躲在一旁看著的江冠嚇尿了,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趙申雖然來晚一步,卻不準備放過那個社會人,隨手奪過江冠手裡的飲料,一記就穩準狠地砸到了要溜的社會人身上,砸得他當場趴下,立馬被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