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利拍賣夜場,茄皮紫釉犧首尊的競價進入了白熱化,其價格超過了300萬,正在繼續上升。
任迪在萬利公司的拍賣師當中,是資曆較淺的。今天是她第一次參加夜場拍賣。拍前準備的時候,已經模擬過很多次,但是當麵對眾多買家的熱情,麵對節節攀升的數字,還是忍不住心潮澎湃。
從她的角度看向會場,會場中人頭攢動,藏家們的反映不一,又交頭接耳的評論,歎息,甚至看熱鬨不怕事兒大的嬉笑。
很多買家已經選擇放棄,放鬆下來看一場熱鬨。
沈瑜一直在仔細的分辨有誰在競價,此時,場中約有六七位藏家正在參與,會場左邊一排電話委托席上,有三個電話委托買家頻頻參與。他特彆注意的一位工作人員,把電話放在耳邊,似乎是一直和委托人保持著通話狀態。
拍賣師身邊的幾位提示員,幫助拍賣師時刻注意著場中變化。幾人的視線在場中和委托席上來回轉動,仿佛雷達一樣。
讓沈瑜放心的是,常家和董明兩方都沒有退出拍賣,雖然競價的次數不多,但都沒有退出。
“372萬!372萬!哦,現在是373萬……”任迪看到又有人舉牌。
雖然參與競價的人數逐漸變少,但是價格還在一步一步穩定的向上攀升。達到了380萬的時候,有一位電話委托的買家放下牌子,退出。
鹿欣一邊關注價格的變化,偶爾側臉看向沈瑜,目光中仿佛說,看看你猜的準不準。
沈瑜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兒。
拍賣師任迪看到場中原本參與競價的幾個買家開始猶豫,立刻拿出了準備好的方案。
“現在是385萬。今天拍賣的茄皮紫釉犧首尊,同類瓷器曾經在國外拍賣會上出現過一次,在我們拍賣行尚屬首次拍賣,在國內市場出現的次數隻有2次……”
有人舉牌了。
“現在是386萬……”
拍賣師並沒有依據拍賣時間要求,發覺兩位電話委托員正在通話,便開始講解犧首尊的知識,以拖延時間。
“這件瓷器是官窯精品,更是重要的禮器。清朝承明製,依然非常重視祭祀及祭器的製作。順治時期官窯,僅有的傳世品當中就有茄皮紫釉瓷器。珠山禦窯遺址亦曾出土多件類似的茄皮紫釉暗刻龍紋殘盤,當為祭天之禮器。
康熙二十年,恢複禦窯廠的燒造,所燒造的祭器當中仍然延續順治朝。
使用茄皮紫釉器皿作為祭天之禮器的做法,遂成清代乾隆以前的一項重要製度,直到乾隆十二年禮製改革才將祭天禮器的茄皮紫釉改為霽藍釉……”
又有人舉牌。
“現在是387萬……388萬……”
有買家不願意一點點的加價,直接把價格提高至395萬。
由於藏家沒有舉牌,使用了約定的暗號,所以,大部分人不知道是誰在出價。
價格的提高,讓其他的買家開始變得猶豫。
拍賣師看到這裡,再次開始調節氣氛:“雍正皇帝登基之後對康熙時期的禮製作了不少更改,同時參考和借鑒宋明兩代之製度,清代祭祀製度至雍正時期始方完備,因此雍正朝是清代禮製的重要發展時期。
這件瓷器是雍正朝參考明代禮製的結果。其式樣源自明弘治年間宮廷祭祀禮器瓷質雙犧耳罐。
首都博物館曾有明弘治黃釉描金雙獸耳罐。”
這時,一位電話委托員舉起牌子,同時打出一個手勢。拍賣師任迪眼睛一亮,大聲說道:“400萬,現在是400萬。”
場中掀起一股議論的聲浪。
鹿欣吃驚的看向沈瑜,欣喜的同時,還有了一絲崇拜和酸澀。她經曆過生活的困苦,見過那為了些許小利而大動乾戈乃至不可言說的事情。她看到沈瑜的成長,愛慕的情愫已經不知不覺中增長。
沈瑜感覺到了鹿欣的情緒變化,輕輕拍了拍她。
他發現一個不好的情況,瓷器價格過了400萬之後,場中有幾位藏家不再出價。常家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出價,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放棄?
當價格超過了450萬之後,他就基本確認,常家祖孫已經放棄。
同樣,電話委托席那裡剩下兩位工作人員正在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