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來說,這個組合,是常家的祖孫三代與王問。
楊老介紹到沈瑜這裡的時候,常湧的說話非常客氣。但是,沈瑜還是感覺到常家三代人眼中的輕視。
眾人重新落座。
常貝是年輕人,被安排到沈瑜他們旁邊。他想坐到沈瑜和陳麗麗中間。陳麗麗卻突然挪動座位。在身邊騰出一個空位,讓常貝坐下。
這樣,就成了陳麗麗坐在中間,沈瑜和常貝坐在她的兩邊。
不管怎麼坐,沈瑜心中都有些不舒服。常貝之前在拍賣會上,一邊炫耀自己,一邊貶低彆人。雖然當時他出了醜,可這時候又精神百倍的出現,不知道還會鬨什麼幺蛾子。
他有些後悔,或許自己不該來這裡。
他們三人的小動作,並沒有被桌上的大人們看在眼裡。
看著大夥兒一直在繞圈子說話。劉壁雲開門見山:“楊老,不如您給我們說說,您今天買的藏品?”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看到楊老買了一幅扇麵。常家三人因為來的晚,沒能看見,常湧問道:“楊老買的什麼藏品?讓我們開開眼?”
楊老也不客氣,打開鏡框,把扇麵擺在了桌子上,給大夥欣賞。
他邊看邊說:“我在博物館供職,看的書畫比較多,慢慢的就喜歡上書畫。不敢說是專家。剛才看了一圈兒,覺得這幅扇麵是不錯的作品。剛才劉老板問,濱海本地的收藏,我就厚著臉皮說說。
濱海這裡,收藏的資源還是很多的。往遠了說,這座城市在古代一直有文化流傳,不管是儒家文化還是宗教文化,都有保存到今天的遺跡。
到了近代,僅僅是城市開埠以來,有一百多位清代遺老在這裡居住。他們留守東西可不少。這幅扇麵的作者--王垿,就是其中代表。”
他開始講扇麵的內容。
周圍人的注意力,很快被他的語言吸引。
楊老從內容,又講到紙張、墨色、筆法。
“王垿的書法,圓潤裡見清勁,獨具個人麵貌。深合當時的審美情趣,雅俗共賞,廣受追捧。世人將其形體長方,端莊秀麗的正行書稱之為垿體。”
他說了一會兒,可能覺得口渴,就停下話頭,端起茶杯喝茶。
董明趁他休息喝水的空,開口詢問:“楊老,王垿的名頭,我們也聽說過,本地的收藏家,給我們推薦過王垿的書法。但是,我覺得他在全國範圍的知名度,是不是低了一些?”
楊老搖頭:“不能這麼說。王垿的名氣,在清朝那會兒就已經很大了。
“有匾皆書垿,無腔不學譚”,這是清末流行京城的新諺。垿,就是書法家王垿。
他是光緒十五年己醜科進士,後升為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法部右侍郎等,1912年至濱海定居。他晚年隱居濱海,離開了國家中心,名氣慢慢被掩蓋了。但隨著時間遷移,還是會被人們發現他的價值。”
王問說道:“楊老說的對,王垿的書法在當時很受追捧。老北平的綢緞莊瑞蚨祥,津門的謙祥益等牌匾皆出其筆端。
與那些遜清的貴族遺老不同的是,王垿晚年從不過問政事,寄情於山水與書法之間,他鬻書自濟,其價甚低,不論求者是巨商大賈,還是販夫走卒,見錢即寫,有求必應。所以,作品存世量比較大。相對容易找到真品。我記得,九十年代的時候,幾十元就能買到王垿的對聯。”
楊老說道:“隨著國家發展,人們對文化的重視。王垿的作品的價值也會越來越高。”
董明說道:“看來,本地名人的作品也得注意收集。”
常被說到:“我很早就注意本地名人的作品。剛才楊老說了王垿的作品,我也就獻醜一次。我收藏了劉廷琛一幅作品。聽說他是和王垿齊名的人物。劉廷琛的後人,一直在濱海生活,這幅書法是從他們那裡買來的。”
幾位鑒定師也被引起了興趣。
“常先生,今天把作品帶來了?”
常湧說道:“我也看不出真假,辨不出好壞,想借著今天的機會,讓大夥兒幫我分辨真假。”
他對常貝,使了個眼色。
常貝起身,從帶來的箱子中拿出了一個橫批的卷軸。
他把卷軸在桌麵上打開。眾人都圍攏過去觀看。
沈瑜也站起來看了一眼,從虛擬地圖上確認,作品是真的。
再看結尾落款的地方,像是劉廷琛和朋友人聚會時,所留的詩文作品。
眾人看過之後,再次落座。
楊老讚歎:“這幅作品應該是真品。劉廷琛是位很有意思的人。
光緒二十年中進士,在清朝做過陝西提學使、京師大學堂監督、學部副大臣等。
清朝滅亡後,他忠於遜清,不事民國。袁世凱欲稱帝,派人遊說,其堅拒不出。張勳複辟,他又積極奔走聯絡,並出任內閣議政大臣。複辟失敗,始有悔意,深居簡出,潛心書法、讀書和著述。
他書法造詣頗深,且在書法理論與實踐方麵有獨到見解。其以草書著稱,與其父劉雲樵並稱兩代草書。這張作品就是能代表他書法造詣的草書作品。”
說到這裡,他歎了一口氣,“可惜呀!聽說在濱海居住的遺老中,有三翰林的美譽。今天看了王垿的書法,劉廷琛的書法,但是,沒能看到吳鬱生的書法,有些可惜呀。”
劉老板說道:“楊老不用惋惜,您在濱海多留些日子,總能找到吳鬱生的作品。”
楊老說道:“這種事情要隨緣,不能強求。”
於老師說:“看過了書法,咱們也看看陳老師的收獲?”
他轉頭對陳老師說:“老陳,把你的收獲拿出來,給大夥鑒賞鑒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