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都對沈瑜表示恭喜。
董明不知出於什麼心態,問了一句:“於老師,如果這東西在拍賣會上,是不是價格會更高。”
於老師說道:“如果碰到喜歡,或者說專門收藏這類物品的人,可能會把價格抬上去。”
董明點了點頭,看向沈瑜的時候,發覺劉壁雲也看了過去。
這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一對,就各自分開。
楊老說道:“大家也彆把目光都放在價格上。今天真是巧了,加上沈瑜同學的這幅作品,咱們今天可是看到了三翰林的作品。雖然說,這紫砂壺算不上真正的墨跡,但也算是合作作品。說起來,這三翰林還有段故事。”
他對王問說道:“王老弟,你是濱海收藏協會的會長。你給大夥講講,這三翰林還有一聖人的事情?”
王問笑著說:“當著幾位的麵,我來賣弄知識,豈不是班門弄斧?”
楊老說道:“王老弟,你就彆客氣了。我們畢竟是外地人,來講本地的故事,那才是真的班門弄斧。”
眾人一齊請王問說說三翰林的故事。
王文推辭不過,就開口說道:“在濱海的前清遺老中,有三翰林之稱。其實,是後人從書法和名氣的角度評選出來的。分彆是王旭和劉廷琛以及吳鬱生。剛才楊老已經講過了前麵兩位,那麼,我來說說吳鬱生。
吳鬱生,字蔚若,又號鈍齋。出身於書香官宦之家,為嘉慶戊辰科狀元吳延琛之孫。光緒三年(1877年)授翰林,曆任內閣學士、禮部尚書、四川督學等。宣統時,任郵傳部尚書、軍機大臣,弼德院顧問大臣。
後來。他其舉家遷居濱海,他的寓所,時稱“吳公館”。
吳鬱生是居留濱海時間最長的一位遺老,將近三十年,直至逝世。
他與王垿一樣,始終保持著低調與矜持,在亂世中保持清醒和超然,遠離政治,潛心翰墨,甘做隱士。
他的原則是,見麵隻談風雅之事,吟詩作畫,鑒賞古董,如果涉及政事,立馬推脫有事,起身走人。
張勳複辟的時候,劉廷琛積極奔走參與,吳鬱生卻依舊在吳公館寫字作詩,澆花品茶。
聽說,吳鬱生曾給劉廷琛題過“大勢去矣”四字。
複辟失敗後,匆匆逃回濱海的劉廷琛在潛樓悔過之時,真正咀嚼到其中的深意和先見之明。但這並妨礙二人的友情,他們仍是至交好友。
吳鬱生輕易不為人書寫,故其墨跡甚稀。他晚年潛心內典,絕了政緣,淡了世緣,惟獨佛緣深厚。平時惜字如金的他還親自手書《心經》多部,廣結善緣,分送信徒,濱海幾座寺廟的藏經閣,就藏有吳鬱生手書的《心經》。
侵略者占領濱海,成立治安維持會,曾多次發起攻勢逼他就範,但吳鬱生晚年一直堅持吃齋念佛,寫字養性,不問世事,保持了民族氣節。
說到這些遺老,就還要提到另外一個人,那就是康有為。”
王問笑著說:“對康有為這個人,後人褒貶不一,但是,在當時,他可是被稱為康聖人。
王垿、劉廷琛、吳鬱生在濱海的居所相距不遠,三人互動頻繁,經常舞弄文墨,切磋書藝。其中,王垿與劉廷琛還是兒女親家。
吳鬱生任廣東主考官時,康有為是其錄取的進士,依舊製,二人有師生之誼。
康有為來濱海,因感師生之緣,亦曾去吳宅持門生帖拜見。”
王問的聲音回蕩,聽故事的人仿佛看到了那段往事。
待到王問說罷,廳裡久久無聲。
沈瑜想起了自己買到的康有為拜帖,難不成,就是王問所說的門生貼?
常湧對王問恭維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些快要被淹沒的知識,都能被王老哥找出來,不容易。”
董明:“所以說,說收藏有意思。以後對三翰林的墨跡,還要更重視。”
楊老說:“收藏古玩,越研究越覺得學問深。所以,越學越覺得學識不夠。”
幾個人正說著話,卻沒發現旁邊有人已經不太高興了。
自然是常貝同學。
按照計劃,他本來應該是今天的男主角,最起碼也應該是男二號。
按照他爺爺常湧的謀劃,在幾位老師的引薦下,他應該在這裡正式拜師,然後順著家裡鋪就的道路,走上人生巔峰。
但是,這個話題剛被提出來,就被擱置了,然後眾人的話題就跑偏了,變成了交流藏品。
眼看著謀劃要落空,常貝難受的如同百爪撓心。